安室透一直都在观察靠窗那一桌。
也不知道夏奈和她那位危险的相亲对象聊了什么,两人的声音一下子轻了许多。
安室透一边告诉自己不应该过度窥探,但又忍不住试图通过读唇语来判断那个男人的话语。可惜的是对方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然后朝他投来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那个男人就好像是看穿了他的身份与小心思,漆黑的眼中尽是戏谑与嘲弄。
让人不悦。
“安室先生很在意吗?”
就在安室透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听见小梓被压得极低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传来。
他闻声低头朝她看去,只见小梓拿着抹布假装低头在擦桌子,可她的眼神却一直都在往夏奈的那桌飘。
显然是对夏奈的相亲非常在意。
事实上从夏奈和reborn进屋起,小梓就一直都在假装自己很忙碌的样子,到了这会儿她已经把料理台反复擦了五六次,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活可以做了。
见安室透往自己这边看来,小梓又继续压低声音、以十分好奇的语气追问道:
“安室先生觉得怎么样?”
安室透困惑:“什么?”
“那位津岛小姐的相亲对象呀,”
这一次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剩下了气声:“我看安室先生一直在往那边看,应该也很在意吧?怎么样?看出点什么了吗?”
小梓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安室透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该怎么说?
是说“这位正在相亲的津岛小姐是我结婚五年但是也五年未见的妻子”?
还是说“我发现她这个相亲对象有长期用枪的痕迹,而且气场很危险,可能是个危险角色”?
又或者说“其实我很想偷看的但是被对方给警告了”?
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都觉得自己活该。
面临小梓好奇的目光,安室透只得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给出了一个他都不信的推测:“我想应该是一位外国绅士吧。”
他不信自己的话,但是小梓确信了。
“果然安室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梓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津岛小姐的相亲对象看起来像是一位绅士呢,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
“不知道,不过他应该在日本生活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吧。”
安室透不再去看那一桌,“他的日语说得很流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口音。”
如果不是在日本生活的时间很长,那就是一位不得了的语言天才。
小梓感叹了几声,又继续一边装作忙碌的样子一边往他们那里偷看;而被警告过的安室透眼见那边似乎聊得很愉快的样子,也只能强忍着继续偷看的念头,开始寻找能够打发时间的工作。
如果再不找些工作分散注意力的话,他真的会忍不住的。
来自吧台的扰人视线没有再继续往这里探来,reborn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这份可惜被他隐藏在了那张帅气的面容之下,没有一丝一毫地表露在夏奈的面前。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夏奈这边的情况。
“哦?那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吗?”
——还认为你的丈夫依旧活着吗?
“都这么多年了,”夏奈没有正面回答reborn的问题,只是端起咖啡杯,掩去了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事到如今……”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好理解,几乎就是将答案摆在了reborn的面前。
“你还是放不下,是吗?”
reborn的视线略略下移,停在了夏奈端起咖啡杯的左手上。
无名指上的戒指款式简单大方,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使用得久了,那枚钻石上却蒙了一层薄雾,看起来已是黯淡无光。
“我想要放下的。”
夏奈苦笑。
“我也知道,我是时候该放下了。”
前辈和友人自从她得到丈夫死亡的消息后,便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帮着她度过了一开始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帮助她从一具行尸走肉重新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们没有劝说自己应该走出来,可夏奈却知道,他们都希望她能够早日脱离那样的阴影。
这一次五条悟安排的胡闹一样的相亲,就是最好的暗示。
“如果你真打算放下,那何不先从小事开始做起?”
reborn趁着夏奈没注意,往安室透的方向又看了眼,正好对上了安室透阴沉不悦的目光。
reborn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些隐秘的愉悦。
夏奈没有察觉到reborn的表情变化,更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对话已经从最初的话题发生了偏移。
她依旧兀自沉浸在回忆中:“从小事做起?我应该这么做?”
“我的方式并不适合你。”
reborn顿了一下,他的沉默让夏奈终于抬头向他看去,而他也迎着夏奈的目光给出了一个从他的角度来说十分靠谱的答案。
“但我想,或许你可以问问你身边有经验的人,也许她能给你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