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莹在远处听到王二的惨叫声,便知道事情要糟,急匆匆赶来,却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
“何广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压农户!拖下去,仗刑二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只要她第一时间责罚了何广勇,叶天便没了理由惩治。
以叶天展现出来的作风看,影响民心,降低了志凌商会民望的何广勇,被砍脑袋,能死的痛快点都算是轻的。
挥了挥手,叶天冷着脸说道:“算了吧。”
“叶东主,何广勇胡作非为,违背了咱们收粮的初衷,不能就此算了。”
“算了,没意思。”
听到叶天的话,何秋莹心中一紧。
“叶东主,我一定会好好责罚何广勇。”
“不是何广勇一个人的问题,是现在的制度,出了问题。”
为了拉拢投靠的本土势力,同时也为了降低本土百姓的抵触心理,志凌商会的控制区,大量启用各家族人。
叶天知道这种制度会出问题,可大战将起,民生问题自然要让步。
原以为他们能撑个两三年再变质,那时候自己已经稳定了本直东路,可以进行内部改革了。
奈何叶天低估了这些人的贪婪,才刚品尝到权力的滋味,便开始给自己捞好处了。
叶天相信,何广勇绝不是个例,不知有多少人,做出了犯忌讳的事情。
看叶天脸色阴沉,跟着一同前来的何会俭直接抽出志凌商会配发的牛皮腰带,一腰带下去,铜制的皮
带扣便在何广勇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何会俭还不解气,一脚踹翻了何广勇,手臂如风车一般不断挥舞腰带,抽打在何广勇的身上。
“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出来管事,你欺负百姓,对得起家族的信任么?对得起叶东主对你的栽培么?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我今天打死你!”
偷偷扫了眼叶天,何会俭咬了咬牙,下手更狠,他也明白,今天叶天不发话,那这一关,何广勇恐怕过不去了。
王二凑够来,有些紧张的问道:“您是志凌商会的东主?”
“是我,你有什么要求?”
“我,我一个小老百姓,哪敢有什么要求,只求叶东主让人称量好我的粮食,给我个公道价,然后就是……别打了。”
“为什么不打了?”叶天皱着眉头问道。
王二不敢说,可他纠结的表情,已经让叶天猜出了心中想法。
今天打了何广勇,他心中有气,这笔账肯定要算在自己头上,哪怕今天把何广勇活活打死了,何家盘根错节,何广勇的亲戚也不会饶了自己。
自己就是个平头百姓,哪能和他们斗?
“你放心,你的粮食,我一定会给个公道的价格。”
“多谢叶东主了。”
话说的客气,可王二脸上,没丝毫谢意。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志凌商会的名声,叶天肯定要给个说法。
“今日收粮暂停,明日继续,我保证,从今以后,我志凌商会收
粮,一定公平公正。”
扫了眼其他百姓麻木的面孔,叶天也知道,信任不是一时一刻便能建立起来的。
不多说什么,叶天转身便走。
“哥,叶东主走了,别打了,我撑不住了。”
看着满脸是血的堂弟,何会俭也懒得管,冷哼一声,转身追了上去。
回新镇的路上,何秋莹一直偷瞄叶天,看他始终阴沉着脸,也不敢说话。
“叶东主,也到吃饭的时辰了,咱们去吃些东西?”
“哦,好,走吧。”
坐在包间里,何秋莹给叶天斟酒后,举起酒杯,“叶东主,我替何广勇给您赔个不是,何家有些人,的确不堪大用,我回去就和父亲说,好好整顿一番。
执迷不悟,不思悔改者,不用您开口,我何家便会清理门户。”
“这话说的太重了,你想多了,我生的不是何广勇的气,是怪我自己,一心想着储备物资,发展手工业,为日后大战做准备,却忽略了吏治这个大问题。”
公共安全部绘制出的本直东路地图,叶天是越看越心惊。
这片土地,到处都是山岭沟壑,土地零散,骑兵发挥不出多少优势,若真逼反了百姓,出现了叛军,想要剿灭可就难了。
当年安宋朝廷推行默克制,能容忍本直东路高度自治,便是处于这一考虑。
叶天想要以本直东路为基地,南北夹击安宋这一南大陆国土最大,人口最多的国家,就不能继续执行松散的墨客制度。
志凌
商会能短时间内占领大半个本直东路,是靠着大周军队的强悍战力,可这也多亏了本地势力的支持。
占领区到现在都没发生过大规模的反抗,也没成规模的抵抗组织,投靠的本地势力功不可没。
他们出了力,叶天日后也要用他们,自然要给甜头,可给了甜头,就要损害百姓的利益,百姓不支持志凌商会了,别说维持通知,筹备大战了。
稍不注意,大周没准就要在本直东路陷入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保护本地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