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怎么吃的下去呀,这可是咱们花钱买的!”
“我用自己的钱买酒菜,怎么反倒吃不下?”
一口喝干了酒盅的白酒,许占发挠了挠头说道:“大哥,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以前咱们不管去哪吃饭,都是卑躬屈膝的,生怕咱们不再去,谁敢找咱们要钱!
他们是认可您的江湖地位,认你是立石城江湖当家人,现在他们敢找咱们要钱了,说白了,就是不认咱们了,想要巴结别人了!”
看傅召云没搭理自己,许占发继续说道:“这些势利小人,肯定是看何启德风头正劲,都要去巴结何启德了,大哥,你和我说过,江湖路是不归路。
咱们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立石城,屁大的地方,容不得两个当家,再不做点事,咱们就没活路。”
将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傅召云怒斥道:“你懂什么!何启德是什么身份?和何启德作对,就是和何家,和志凌商会作对,现在人人都说何家要完了,可何家现在不还是没完么?
他们动动手,就能按死咱们!你记住了咱们的身份,江湖人看着风光,实则是无根之萍,没地,就聚拢不了百姓,没生意,就养不起刀手,没族人,就没足够可信的人手。
不得罪大人物,咱们靠耍狠拼命,能杀出一片天。可真得罪了大人物,都不用人家出手,只要出些钱财买通官府,就能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了这些话,许占发心中还不服气,可也彻底泄气,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乖乖吃菜。
从小在街面上闯荡的他,可不是何启德那种被评书话本洗脑的中二少年,自然知道,闯荡江湖,只是为了一碗江湖饭。
他们手下看似人多势众,各个喊着义字为先,实则都是为了钱粮。
只要商户们不让帮着看场子,官府不用他们守街面,运输搬运不用他们组织工人,让他们没了饭吃,手下用不了几天就给饿跑了。
一个何家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更别说还有个志凌商会。
虽说他们的对头不少,可那些人,在他们被整治的时候,可能会出手帮忙,也可能不会出手帮忙,命只有一条,他们可不能赌。
沉默吃饭的时候,身后脚步声引起傅召云注意,在他左手已经摸到怀中匕首的时候,一个不太熟悉却记忆犹新的声音传了过来。
“吃着呢。”
“梁叔?您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呵呵,不坐了,我只是路过。”笑着点了点头,梁叔便转身离去。
看到对方打来眼神,傅召云也没多言,直接跟着走了出去。
半柱香后,傅召云再次坐回椅子,冷冰冰的说道:“让兄弟们去探探消息,看看何启德在干什么。”
“探消息?大哥,你是要……”
“刚才不是你说要给何启德点颜色看么?我听了你的话,怎么还不高兴?”
“大哥,你开这么大的玩笑呀,刚才那老头我知道,是九霄商会的人,当初伯母做寿的时候,他还去了,是他让您去对付何启德?
有钱人都是黑心眼,给他们干事,怕不会有好下场。”
“让你干活就去干活,怎么话如此多?你也看我过气了?”
“不,不敢。”
许占发急匆匆的扒拉了几口菜,“我这就去,这就去,肯定让何启德知道,立石城的江湖,谁才是真的爷!”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许占发,长叹一声,傅召云摇头苦笑。
混到他这份上,钱财早已不缺,缺的是尊重。
在他母亲过寿时,梁叔亲自前往,给了他天大的脸面,就冲这个,他开口了,傅召云就要还这份人情。
不和何启德争斗,是他不想平白得罪强敌,可不是真的怕了何启德。
碰一碰就碰一碰,他傅召云吃江湖饭,在鬼门关前晃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怕谁?
何启德即将再一次被卷入风暴的时候,何秋莹还在志凌商会总号,和叶天品茶。
不知道第几次抬头看表的何秋莹终于忍不住了,“叶东主,你说朱水良那个白眼狼能来找咱们,这都过去挺久了,他什么时候来呀?”
不是何秋莹不相信叶天,而是朱水良的事情性质太恶劣了。
与志凌商会联合之后,何家得到大批货物经销权,成为联盟盟主,获得大量武器,特别是火器和战马,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反过来,何家却没为志凌商会出了多少力,双方是合作关系,而非附庸,何家始终在占便宜,联盟长远不了。
如今何家还出了朱水良这个白眼狼,反咬了志凌商会一口,这无疑是打了何家的脸面,何秋莹不仅要整治朱水良,还要尽快整治,杀鸡儆猴。
“放心吧,很快就到了。”叶天一脸自信的说道。
叶天好似预言家一般,话音刚落,便有人通报,朱水良来求见。
听到脚步声,何秋莹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襟,摆出了大小姐的威严。
走进来扫了一眼,朱水良笑道:“大小姐也在呀。”
对自己如此不敬,何秋莹冷哼一声,并未开口,至于叶天,好像就没看到他一般,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