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的马车内,江真树嘴角微微上翘,“走,去陈家的地头转转。”
“大人,陈家最近严防外人……”
“呵呵,他们陈家地盘那么大,防得住么?我说要给志凌商会铺一条通天大路,就需要石头把路基夯实了,一个韩家,还不够,走吧。”
听到这话,车夫也不在多言,驾着马车便直接离去。
韩立聪回到家族时,大堂里已经坐满了族人,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迟到的他在韩纪根不善的目光下,灰溜溜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
和族人小声交谈几句,韩立聪才知道,守备营的军营竟然被攻破了。
这几十年,本直东路各方势力无论怎么闹,也都坚守着底线,不敢与官府对抗太过激烈。
现在朝廷经制军队遭受袭击,已经不是对抗,而是赤果果的造反了。
双目在人群之中扫过,韩纪根开口道:“都别闷着了,说说,咱们韩家该如何做吧。”
族人们互相对视一番后,韩立德直接站起来说道:“父亲,诸位叔父,我认为,韩家应该立刻明确立场,派遣厮养,协助官军剿灭志凌商会!
志凌商会的胆子太大了,连军队都敢进攻,官府绝不会放过他们,肯定要派兵围剿,咱们与志凌商会本就是敌人,又与其他家族和九霄商会有协议。
与其等到官府派人要求派兵出战,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如主动请求,争取主动。”
韩立德的言论立刻得到了不少族人的支持。
可此时,韩立信却站了起来。
“派兵可以,可我们派多少人?我们能派出多少人?”
此话一出,族人们立刻议论起来,的确,韩家之前就折损了不少厮养,现在又东平西凑出了三千厮养派到了月朗山,家族之中已经没有余力了。
继续硬挤兵力是能挤出来,可韩家坞堡就没了防备力量,要是被人偷家了怎么办?
每次家族大会,韩纪根都是打酱油的,可今天韩纪根满脑子想的都是酒楼遇到的侯水蓉。
一想到如此佳人,竟然被韩立信糟蹋,韩纪根就压不住心里的邪火,直接站起来说道:“韩立信,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就事论事,哪有什么意思?”
“就事论事?我看你是对人不对事,什么叫能派出多少人?你说谁呢!”
“我谁都没说,你咋不讲理呢?”
“我不讲理?呵呵,我看是有些人翅膀硬了,觉得自己行了,就开始……”
眼看要吵起来,韩纪根怒斥道:“住口!坐下!”
“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家族里要还有人出工不出力,抱着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咱韩家别说发展,能不能立足都是问题了!”
“我让你住口!”
感受到韩纪根的怒意,韩立聪也不敢多言,乖乖坐了回去。
韩立聪这个纨绔是在胡搅蛮缠,可也说出了韩纪根的心声。
韩家是个大家族,可就因为是大家族,族人多了,想法也就多了。
这些年韩纪根这一支始终占据着绝大多数资源,各房心中早有不满。
上次厮养被俘,家族内部就有些声音,如今再度提出出兵,更是让很多隐藏的矛盾开始暴露出来。
调整了一下情绪,韩立信继续说道:“我没有故意唱反调的意思,只是枪打出头鸟,志凌商会刚对守备营下手,他们能没后手么?
咱们贸然跳出来,肯定要第一个承受志凌商会的报复,我们是不是给别人火中取栗了?
我建议暂时观望,等官府的人来谈他们想让我们出力,就要出血,韩家是否出兵,什么时候出兵,出多少兵,要看他们能拿出多少好处。”
此话一出,风向立刻转变,族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显然是倾向于韩立信的提议。
被当众打脸的韩立德脸色难看,可他偏偏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至于韩立聪,看到不少族人支持的韩立信,心中怨恨更深。
“按照规矩,**吧,同意立刻集结力量,准备出兵协助官府的,投红竹筒,认为该暂时观望的,投蓝竹筒。”
**,是韩家特有的规矩,与人丁单薄的何家正好相反,韩家族人众多,家族枝繁叶茂。
据说韩家本是东大陆官宦之后,因皇权更迭,家族失势,为避免全族被诛的厄运,韩家先祖变卖了所有产业,租用海船,将全族迁移到了本直东路。
因为家族财富不菲,族人众多,韩家到这片新土地不过一年便站稳了脚跟,开始了扩张之路。
人多力量大,可人多,想法也多,韩纪根是韩家家主,却不得不在乎掌权族人们的想法,在决定家族走向的大事上,不得不以**的方式作出决策。
**虽然民主,却是一种军事民主,普通族人只有一粒黄豆作为选票,而实权族人,则会根据势力强弱,手里有不同数量的黄豆选票。
**的最终结果没出乎韩纪根的预料,支持韩立信的占据了多数,韩纪根也只能宣布,各房集结人手,观望局势。
族人们纷纷离去后,韩立聪立刻抱怨道:“爹,大哥,你们看看,韩立信都要把自己当族长了。”
“行了,你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