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谷川老汉连要隐藏皇上身份的事情都忘了,直接跳了起来。
“皇上,咋能这么说?我家是死了个儿子,也残了个儿子,可我还剩下个儿子,我还有孙子,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命不值钱。
以前没当兵,是不用去打仗,可穷死,饿死,冻死,累死的也不少,这次打仗,是死了不少人,可他们不白死,朝廷没亏待我们,他们现在死了,换来了子孙后代能站着活下去,值了!”
谷川老汉的话让其他人也知道了叶天的身份,全都激动的下跪行礼。
“诸位免礼,你们都认为,打仗死人,值得?”
“当然值得,烂命一条,能给子孙换个富贵,太值了!”
“是呀,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谁在乎我们的死活呀,皇上废除贱籍制度,给了我们自由,为皇上战死是应该的!”
“用自己的命给后世子孙换个出路,还有比这更赚的买卖么?死了,见到列祖列宗脸上也有光彩!”
和擦鞋百姓们聊了小半个时辰后,叶天才带着木闫宏回到大周办事处内。
“看明白了么?”
今天木闫宏的人生观算是彻底崩塌了,以为不帮叶天,是为了本直东路百姓好,可现在发现,本直东路的百姓日子过得并不好。
他以为日子困苦,只要能活下去,百姓就会满足,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百姓,不怕死?”
“朕以前听一个百姓说过,穷都不怕,还怕死?百姓是怕死,可他们更怕穷,更怕辈辈受穷。”
木闫宏是个家破族灭的可怜人,但杨唯峰一直竭尽全力照顾他,也将他照顾的很好。
至少木闫宏出了习武之外,没吃过其他哭,更没受过穷。
木闫宏自然不会知道底层百姓正在的想法,更不能理解底层百姓为了后代挣出条出路能付出多少。
在后世,为了供孩子上学,甘愿从事危险工作的底层人,叶天听过,见过,更感受过。
木闫宏沉默许久,叶道:“杨唯峰说得对,我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兵灾,朕的确是个灾星,可不付诸武力,既得利益者能放弃手里的特权,能舍弃积攒的财富,能愿意给穷苦人一条活路么?
朕从不相信改革,所谓改革,不是制造出党争,就是推行改革者人死政消,只有彻底的革命,才能换一天片。”
“若陛下的后世子孙昏聩,也不改革,而是下层人革命?”
耿直boy的话是犯了最大的忌讳,话音一落,周围侍卫直接抽出腰刀,要斩杀这个大逆不道的狂徒。
可作为当事人,叶天却毫不在意。
“这世上哪有千秋万代的王朝,能挺过两百年都算长寿了,朕从没奢望过大周能连绵万世,可只要朕还活着,就要给子孙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至于朕的子孙们如何,皇帝坐拥江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就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若朕的子孙不肖,被人推翻,身死族灭也是咎由自取。”
当皇帝的,哪个不想长命百岁,江山永固,叶出这番话了,让木闫宏惊讶不已。
“我……我跟你一起回本直东路!当初三叔带我逃出来,也带走了我们家族的诰书和官印,只要有这两件东西,就能成为默克。”
听到这里,叶天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他和木闫宏说了什么多,想要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对于能采取包税制的安宋朝廷来说,实在指望不上他们在本直东路能进行什么精细的统治。
东大陆移民刚定居时,本直东路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语言不通又时常闹出争端,当时的安宋官场,权贵们对本直东路谈之色变,没人愿意去做官。
无奈之下,安宋先帝便发明了默克制,赐予诰书和官印,分封若干默克。
默克的工作,便是向百姓征集赋税,再转交给安宋衙门。
刚定居之时,东大陆移民连自身温饱都无法解决,哪有钱粮缴纳赋税?安宋衙门无法将所有百姓抓捕起来,只能追究默克的责任。
那时默克这个官职就是催命符,只有移民之中最没势力,或甘愿用自己一命换取赋税拖欠机会的人,才会担任,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因缴纳赋税不足而斩首。
如此严酷环境下,默克这个官职想要继承根本不可能,便有了谁掌握诰书和官印,谁便是新一任默克的规矩。
直到移民们开辟耕地,有了足够产出,默克才真正成为了一个有油水可捞又安全的官职,成为各个宗族争抢的职位。
谁掌握诰书和官印,谁便是新一任默克的规矩,是已经殡天的安宋上任皇帝所立,在以孝治天下的安宋,现任皇帝绝不敢否定先帝的政治成果,不可能推翻自己老爹的规矩。
换句话说,木闫宏主动拿出诰书和官印,微服前往本直东路的叶天,便能成为一个新任默克。
默克有聚拢移民,组织移民开荒的权力,有了诰书和官印的叶天,去了本直东路,便能占下一片无主之地自行开发。
在不能直接动用武力的情况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陛下,我和您一起去!”
“可以,朕说过,不诉诸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