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省巡抚你们都不怕?那四个近卫师能不能让你们低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叶天微微颔首后,六公公立刻说道:“混账东西,见到皇上陛下还敢不跪?”
皇上?一听这话,天风真人吓的急忙跪在地上,哪怕是服装,住房,车辆,用品超过了规范都是逾制,都是重罪,不可能有人敢冒充皇帝,对于叶天的身份,天风真人自然不敢有丝毫怀疑。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求陛下恕罪。”
“想要让朕恕你的罪,你要戴罪立功才行,说说,明州城内,都有哪些人是青阳道道众?”
“陛下,我不知道呀。”
“混账东西,在天子面前,你还敢狡辩?本官可是知道,你是明州城内青阳道的重要领导之一!”苏有才怒斥道。
“贫道是有些声望,可贫道平时不理会这些俗务,到底哪些人是青阳道道众,贫道是真不之情,若是陛下要因此而杀贫道,那贫道也无话可说。”
在皇帝面前,天风真人自然收起了之前那套说辞,可皇帝想要知道他们青阳道内部重大机密,也是不可能。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我大周君王,自然想杀谁就能杀谁,可陛下英明神武,想必不会胡乱杀人吧?总要有一个罪名才成。”
天风真人敢如此对叶话,跟在皇帝身边军官纷纷怒斥。
“大胆!”
“岂有此理,目无君父,你该死!”
“老杂毛,你是欺本官的刀口不利么?”
“诸位都是陛下身边近臣,如此暴虐,难道不怕玷污了陛下的圣名么?”天风真人毫无畏惧的回应道。
一听他的话,叶天立刻挥了挥手制止了其他人。
来到大周之前,叶天还真以为古代的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杀谁就可以杀谁,可做了这么久的皇帝,叶天早就深切体会到了做皇帝的憋屈。
天风真人靠着迷信手段招摇撞骗,偏偏民间百姓就吃这一套,全都被他蒙骗,以为是仙师下凡,明州城里就没几个不知道天风真人名号的。
不然也不会让他轻易用小手段就骗的百姓认为天月楼真的闹鬼。
对于这种在民间有很高知名度的人,叶天就算要杀也必须有真凭实据,哪怕心不服,也要让所有人嘴服。
杀一个天风真人容易,可民间的影响叶天不得不考虑,将来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天风真人的死就是叶天身边有奸佞的十足证据,就可以让有心之人名正言顺打起“清君侧”的大旗来。
叶天咬着牙说道:“好一个天风真人,竟敢裹挟民意要挟君王?你以迷信手段蛊惑民众,就不怕被朕治罪么?”
“陛下何出此言?贫道的确在驱鬼,据贫道所知,陛下皇宫每年除夕还会举行大傩,这不是所谓的迷信么?若是陛下想要治贫道的罪,那些表演傩戏的人,是否也要治罪?”
“你们组建邪教,难道不该治罪么?”
“陛下谬矣,《商君书·算池》就已经写明民之生,度而取长称而取重,权而索利。《货殖列传》中也写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儒家也劝导世人推己及人、恕者善推。”
“青阳道虽是道门组织,却一直致力于帮助其他人,而百姓们得了帮助,日子过得比以前更好,自然纷纷加入,何来邪教之说?贫道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天下大治,人人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不需要他人帮助便可过上好日子,那青阳道想招揽信徒也是招揽不到的。”
听到天风真人的话,不仅军官们各个一脸怒气,就连叶天也装不下去仁君面孔了。
朕做这个皇帝本职工作就不是治理国家,而是给天下人背锅的,地震了朕背锅,沙尘暴了朕背锅,有贪官污吏朕背锅,现在一个邪教的出现还让朕背锅,真是岂有此理!
叶天心中恨不得把天风真人千刀万剐,偏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哪怕知道天风真人在招摇撞骗,可百姓相信,叶天这个皇帝说他在骗人都没用,根本抓不到由头惩戒他。
青阳道拥有三百万道众,其中绝大多数人只是贪图小利,不敢造反,可他们说皇帝和朝廷的坏话勇气还是有的,三百万张嘴巴一口咬定自己是个昏君,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天风真人真是有识之士,一个道士,一番话说出来,还饱含儒,法,史三家之言,真是学富五车。”
听到皇上的亲口夸奖,天风真人得意的说道:“贫道虽说出身道门,可我们青阳道并非一味苦学道家,贫道更是兼修儒法墨,取百家学说的精华,成就我一家之言。”
一个利用迷信手段招摇撞骗的杂毛老道,竟然还想开宗立派,对他的鄙视叶天都懒得隐藏了。
“这么说,你是杂家?”
“贫道学识有限,还不敢妄称杂家,不过成为杂家,是贫道的追求。”
正苦于没好办法修理天风真人的叶天立刻来了精神,对着六公公猛打眼色。
愣了一下,六公公也反应过来,笑问道:“天风真人真的想和杂家一样?”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