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钱筝面露疑惑,不过她很快也就想通了。
像江秋这个年纪的孩子还要面子,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年少轻狂,也不会不听父亲的话执意嫁到港湾。
可江秋毕竟是自己姐姐的孩子,现在生活的又那么困苦,她想着能帮还是帮上一下,不过帮的方式肯定要委婉一些。
“前面就快到了,外公和母亲都在那里。”看了眼不远处的天南公墓,江秋脸上有些落寞。
重生以后,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趁着这次机会,江秋也准备缅怀一下逝去的亲人。
司机把车子开进了公墓里的停车场,江秋下了车子,领着钱筝朝着母亲和外公的墓碑处走去。
因为父亲是死在疆边,遗骨也葬在了那边,父母没有埋在一起,对江秋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
刚一看到姐姐的墓碑,钱筝的眼眶里就又充斥起泪水,她面露悲伤的走到墓碑旁,抚摸了上去。
“姐,我来看了……”靠在墓碑上,钱筝像抱着生前最疼爱自己的姐姐。
与威严的父亲不同,母亲早逝以后,她所有的恋爱可以说都是来自姐姐。
当初嫁到港湾,姐姐虽然没有直接决绝,可也是抱着不赞同的态度。结果也事与愿违,她结婚以后丈夫重病,这十多年来,钱筝过得并不幸福。
站在墓碑前,江秋也是满面的哀伤,纵然他的心早已经在生命的长河里坚硬如铁,可面对着无可取代的亲情,依旧无法缅怀。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小语也一定会一直幸福开心下去……”
对着母亲的墓碑,江秋口唇蠕动,喃喃出声。
此时,那个开车的司机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两束鲜花,一束送到了钱筝的手中,一束送到了江秋手里。
见此,江秋没想到上流人家的司机,做事也这么周到,对这人生出不少好感。
不过,司机看到他们两个把鲜花都放到了一个墓碑前,脸上有些尴尬,随即又去买花了。
“小秋,你不久前来过?”将鲜花放到碑前,钱筝询问出声。
“最近一次来,还是上年的清明。”摇了摇头,江秋实话实说。
不过看了眼墓碑前的东西,他也了解到了钱筝的疑惑。
那里躺着一支百合花,看新鲜程度,被放在这里应该没有几天。
“那这是谁放的?”指了指那花,钱筝有些想不通。
“会不会是我舅舅?”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可江秋有很快否定。
“不可能,那个白眼狼别说来祭拜了,他要是能在心里思念一下姐姐,那都算我识人不明!”
想起自己那个畜牲弟弟,钱筝脸上满是不屑。
自幼,她们父亲最偏爱的就是钱进,好吃好喝的都是轮着弟弟先来不说,就连学业也是紧着弟弟先来,让他成了钱家唯一的一个大学生。
可这个钱进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活成了钱家所有人都讨厌的样子。
看着那花,江秋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来祭拜自己的母亲,可当他看到百合花的旁边还躺着两颗小孩酥糖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种糖果是江秋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甚至就连她重病的时候,病床前的桌子上也会摆上几颗。
每每被病魔折磨的痛不欲生时,母亲总会拆开糖果,含上一颗在嘴巴里,然后露出由衷的笑意,说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最美好的时光。
可母亲这种喜好除了自己和妹妹,也就只有父亲知道了,而据母亲亲口所说,当初父亲就是靠着几颗糖果,与她相识……
可父亲明明已经走了,若不然自己前世身陷囫囵,被困在监狱里时,他怎么可能会不现身见一见自己?
而且,那张烈士证也是江秋亲眼看着父亲战友交到母亲手中的,这种死亡,不可能造假。
那又会是谁?
挖空了脑袋思考,江秋也想不出来个正确的答案。
钱筝对于这个问题并未有多少在意,她听到江秋说不是自己放的以后,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姐姐生前的某个故人。
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姐姐的墓碑,钱筝叹了口气,随即走到了后面不远处,自己父亲的墓碑前。
“爸……不孝女来看你了……”
望着那满是岁月痕迹的大理石墓碑,钱筝颤抖出声。
那墓碑上还有着父亲生前的照片,笑的爽朗慈祥,这让钱筝误以为父亲还活着,耳边似乎还萦绕着父亲威严的声音,思绪转瞬间又回到了儿时的光景。
“夫人,给您。”司机又买来了两束白玫瑰,他见到江秋没跟过来,便都递给了钱筝。
“去买两瓶酒,要邵阳大曲,我父亲爱喝……”接过花束,钱筝恭敬地放在了父亲碑前。
“是。”司机应了一声,又手麻利的按照吩咐去买东西。
“小姨,多忧伤身,还是节哀顺变。”走到钱筝身旁,看到她哭的梨花带雨,江秋忍不住出言安慰。
“唉,我知道,只是小姨不光为母亲和姐姐哭,也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哭。”听到安慰,钱筝悲伤更甚。
想起自己那个恶疾缠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