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程宗遖真的将虞粒送回了唐家。
车停到唐家门口,虞粒还扭扭捏捏的不肯下车。每一次和他相处,最不舍就是和他分开的时刻了。
不舍的关键在于,不清楚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如果有“下次见”的约定,不舍的情绪就会减淡转换成对下次的期待。
“程叔叔,你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去打球啊?”虞粒忍不住心猿意马,又开始明目张胆的试探。
程宗遖似乎是乏了,倦懒的靠进椅背里,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嗓音低沉:“不常去。”
他给的回答模棱两可,并没有提供任何线索。应该说是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幻想和期待的机会。
虞粒失望之余,还是不死心:“那”
“回去吧。”
虞粒才刚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程宗遖便出声打断:“太晚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他的语调还是那般平静从容,可又并没有带上任何的感情色彩。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在为她着想,实际上只是一种无情的逐客令而已。
无论如何,他都用一句话,将他们之间所有的暧昧都斩断了。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看过她。
好似今晚他的一切纵容和温柔都是过眼云烟的假象。
虞粒欲言又止。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不是错觉,他的态度从他抽完那根烟之后就变了,她察觉得到。
即便肉眼上看不出什么变化,离去时他依旧如往常那般绅士有礼,但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一种无法跨越的距离感。
虞粒不知道程宗遖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他如此阴晴不定,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一把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了车,偏又想让他知道她此刻的不满和委屈,故意将车门关重了些。
连句道别话都不愿意说,赌气的跑进了唐家。
即便强忍着没有回头,可还是在跑进门后悄悄躲在了院墙边,望了望外面。
他的车已经消失了。
虞粒只觉得胸口越发堵闷,心情也越发低落,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往屋子里走。
唐家的别墅不算太大,中式风格。就连庭院也是如此,铜门木锁,青砖黛瓦。
她路过凉亭时,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多看了凉亭两眼。
凉亭那处,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幽凉,她回忆着那晚看见程宗遖的场景他站在凉亭下,白衬衫西装裤,指间夹着一根烟,举手投足间,优雅而散漫。
一个眼神,便能勾魂。
她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又想起程宗遖了!
真的烦死了!
虞粒继续往前走,连同步伐都沉重了少许。
当即将穿过庭院,路过灌木丛时,寒风将树叶间碰撞的沙沙声带来了耳边,还连同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
虞粒一愣,下意识顿住。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
的的确确有那种声音。
虞粒虽未经过人事,可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种声音是什么。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唐元强趁着蒋潇雅不在,带女人回来鬼混了。
唐元强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男人,都五十岁的人了,照样玩得花,外面的女人一大把,只是没想到这次嚣张到带回家了。
这天寒地冻的,不怕冻萎他那二兄弟?
虞粒觉得多在这里站一秒都是晦气,她连忙调头,就算绕一大圈也不想从这里路过了。
谁知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的铃声,短促的滑过,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虞粒没有理会。加快了脚步。
身后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出来。
紧接着,有人叫她。
“虞粒。”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唐元强的声音飘了过来,虞粒只能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慢吞吞转过身。
唐元强从黑暗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拉裤子拉链,似乎一点都不怕她知道他刚才都干了什么龌龊事。
“嗯。”虞粒面上无辜状,但说的话夹枪带棒,“你不是也没睡吗?我还小,熬熬夜没事,你就不一样了,还是要注意养生,现在猝死可不是新鲜事了。”
唐元强将裤子拉链拉好,皮带还散开着,他却不整理了,任由它想入非非的开着,朝虞粒走近了几步,笑容和蔼:“是啊,年轻就是好。”
说话时,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虞粒。
渐渐的,眼神变得阴暗而轻浮,他哈哈大笑起来,忽地抬起手按上虞粒的肩膀,或轻或重的捏了捏,手往下滑摩挲着她的手臂。
更靠近了几分,闻到了她身上的火锅味,熟稔的口吻,“跟朋友出去了?”
虞粒猛蹙起眉,连忙往后退一步,反应极大的躲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的瞪他,戾气横生,一身的刺竖得笔直。
然而唐元强并不在意,一副长辈关心的态度,为自己刚才的轻薄找了个很好的借口:“穿这么薄怎么行呢,要穿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