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谢浮,你把我当成什么?”
谢浮沉眸不语。
“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一件私有物。”
沈寂说,“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做出的决定,甚至在事后隐瞒我。”
谢浮道:“我从未将你视作私有。”
沈寂说:“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谢浮抬眼看他:“不错。”
平常冷漠的嗓音,今天离得太近,听起来竟然带着深藏的焦灼。
“你视安危于不顾,几度徘徊生死,我护你周全是错,莫非任你如此涉险,才得以顺你心意?”
沈寂闭了闭眼:“算了。明天冷静过后,我们再谈。”
他松开谢浮的手,还没转身,又被谢浮拉近一步。
谢浮道:“你不知如何结契,亦不会知晓如何解契,明日如此,日日如此,我劝你及早认清。”
“谢浮——”
谢浮眸光冷凝:“再则,你我神魂结契,你改头换面去往天涯海角,于我只是徒劳。”
“你——”
谢浮再打断他:“沈寂,不论你有何办法,皆无用处。”
“谢浮!”
沈寂语气微沉,“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谢浮道:“我比你更清楚。”
“你清楚什么?”沈寂声音愈沉,寒眸愈深,“神魂之契,这四个字说来简单,你想没想过,如果真的发生意外,该怎么收场?”
谢浮道:“与你结契的是我,便不会有意外。”
“即便是你,也不能保证万一。”
沈寂抬手扣在他后颈,拇指压在他下颌侧脸,迫使他转回视线,“到时候,你是想再骗我一滴精血,还是想陪我送死?”
“我——”
“谢浮。”沈寂看着他,眉眼冷峻,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没得商量。”
细密如麻的闷重酸涩挤进心底,泛起的余韵缭乱发苦。
沈寂最后看过神情仍然未改的谢浮,转身走向大殿。
“我不会离开通明殿。”
他说,“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怎么解契,你今晚考虑清楚。”
谢浮没再强留。
有且只有一道脚步声,在空荡的殿内回响。
直到沈寂推开第二道殿门。
他听到身后又传来谢浮的声音。
“九千年前,我与执昌亲眼见你灰飞烟灭。”
沈寂跨出门槛,脚下停住。
“九千年后,十六方赤凤大阵险令你命丧凡间。”
沈寂眸光微动,不知觉,抬手将腰间金色玉简拢在掌心,悄然握紧。
“你于仙界重伤,于魔界屡次遭人暗害。如今你问我如何收场。”
谢浮看着不远处静立未动的背影。
“沈寂,你告诉我,你让我如何收场?”
半晌。
背影轻晃,径自转身离开。
他一个字也没留下。
—
回到主殿,沈寂摆手凝出水镜,盘膝坐下,掐诀运转功法。
系统枯等两个小时,看到他终于睁眼,才敢出声:“宿主,资料里写,解除神魂之契要付出很大代价,要是对你伤害很大怎么办?”
在它看来,大反派说得道理啊。
这个契约对宿主没有害处,宿主根本没理由解除嘛……
沈寂看向水镜。
他前额的血印已经隐没,但稍有牵引就能感应。
系统里没有所谓的秘法,他不能施诀,这也是神魂之契对他而言最明确的存在感。
“宿主——”
沈寂挥散水镜,撑地起身。
“……”系统战战兢兢地拍马屁,“要解要解,宿主你放心,只要你想做,还没有做不成的事……”
宿主今天心情好差。
它还是别去找骂了……
沈寂走向殿门。
推门出去时,他看到洛凝和玄宸正在院子里。
执昌走在两人之前,看样子是要送客。
见到他,洛凝眼睛一亮:“沈兄!”
执昌也转身:“叔叔。”
沈寂说:“你们怎么在这。”
玄宸看他神色平平,不似结契大喜,心下疑虑,却未多问:“统领复诊。”
沈寂颔首,对洛凝说:“你去忙吧。”
洛凝说:“已忙完了,沈兄,你今日回行汤宫吗?”
“不了。”沈寂示意执昌先回避,才转向玄宸,“正好你在,有时间吗,东应宫那边什么情况?”
玄宸道:“说来话长。”
自沈寂前来通明殿,已有将近七日,东应宫于当日夜间便有异动,魔龙之气盘桓不散,合力冲撞结界,伏黎九殷联手,也未能彻底压制,泄露出的邪异气息藏于魔宫各处,已成祸患,甚至针对楚遮,险些将他重伤。
近几日,魔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
一场大战,近在眉睫。
沈寂说:“楚遮怎么样?”
玄宸往殿内瞥过一眼:“无碍,你不必挂心。”
沈寂说:“人抓到没有?”
玄宸摇头。
魔龙行事刁滑,从不留半分踪迹,若非楚遮身负轮回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