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 还敢在这偷懒!”
小执昌坐在门前台阶,靠在门框,远远望着毫无波澜的万里长空, 没有回头。
“师父,你看他!”
随后是尤印的声音传来:“青山, 为何不去炼器?封问又在何处?”
小执昌不情愿地站起来。
青山, 封问, 是叔叔分别为他和谢浮取的化名。叔叔不让他们在外界说出真名。
想到叔叔,小执昌低下了头, 掩饰又泛起酸胀的眼眶。
尤印看着他, 眼底不耐一闪而过,声音还是平和:“青山,尊上两日未归,是有要事处理?”
站在尤印身后的青年男子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要事?怕是嫌你们两个幼崽麻烦,把你们扔在这就走了吧?”
小执昌猛地抬头,怒视着他:“叔叔才不会走!”
青年男子正要说话,看到一旁小谢浮缓步过来,不知怎么, 脸上的恶意僵了僵, 收敛大半。
小执昌也看到他, 张嘴想说什么, 又闭上了。
尤印说:“封问, 正好你来了,青山不肯说出尊上下落,你来告诉我。”
小谢浮语气淡淡:“你找他何事?”
面对两个幼崽, 尤印并不太过小心:“我有一张丹方, 还要请尊上过目。”
小谢浮看着他, 一双伪装过的漆黑眸子里,是与年龄不符的淡漠冷然:“请他炼丹者不知凡几,日前已是破例,何况大师先前允诺重金尚未见到,何来再请过目。”
听到这句话,尤印脸色略有些不自然。
他没想到,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崽子,说起话来竟这样咄咄逼人。
他身后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住口,你们是如何跟师父说话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谢浮也上前一步,到小执昌身前。
他眸光微转,与青年男子对视,不疾不徐:“那请阁下教我,如何规矩。”
尤印抬手拦下徒弟的手,叹了一声,对两人说:“封问,青山,的确是我不好,还未来得及向你们叔叔致谢,如今他已离去,我也是想问了归期,才好当面兑现承诺啊。”
小谢浮只道:“他行踪向来不定,若大师有心,静候即可。”
尤印笑了笑:“是极,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说完,他对两人交代几句炼器事宜,就带着青年男子转身离开。
青年男子一脸的气恼,跟着尤印一路回去,才忍不住说:“师父,你就这么纵着那两个小东西?”
“你懂什么。”尤印走到桌边坐下,“他们事小,他们的叔叔可不好轻易招惹。”
青年男子表情阴沉。
一个炼丹大师,如封问那小东西所言,请他炼丹者不知凡几,若果真连神品也能炼制,那更是连城主都要奉为上宾的妖尊,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师父虽是炼器大师,也不好将这样的妖轻易得罪。
他走到桌边,给尤印添茶:“那师父就任这两个东西胡作非为?”
尤印说:“封问有些城府,可那青山,却好对付,我观他这两日言行,他的好叔叔只怕已然离去,今日本想试试深浅,不曾想,反被封问将了一军。”
青年男子说:“师父,那你预备如何对付?”
尤印转脸看他:“你似对这两只小妖有些意见?”
青年男子忙说:“师父哪里话,我只是看不惯这两个小东西对师父不敬!”
尤印笑了:“等着吧,若他们的叔叔果然不回来,这样的福气,我怕他们无福消受。”
青年男子也跟着笑了一声。
“还是师父深谋远虑。”
—
院中。
房内。
小谢浮换了衣服,看向一旁小执昌:“走吧。”
小执昌呆坐在床上,手里攥着一个灵果。
小谢浮抿唇。
这灵果是那日,那人买的。
两天过去,果子已不如买时饱满润泽,放在桌上,只那夜动了两个。
“谢浮……”
“青山。”小谢浮语带提醒,“隔墙有耳。”
小执昌回过神,低头看着手里的灵果:“封问,你说过,叔叔会回来的。”
小谢浮抿唇。
小执昌眼眶早已红透,只有近两日接连不断的酸涩,他已用力压制,可还是这样不听使唤,一次又一次违背他的意愿,涌上眼前,模糊他的视线。
“封问,”他压着声音,可还是忍不住哽咽,“叔叔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小谢浮背对小执昌:“他……”
他想说,他不会。
往日的一幕幕划过脑海。
山洞里曾经的简短交谈还在耳边。
小谢浮握紧拳头。
他不会不辞而别。
至少,他曾答应执昌,他会尽量留下。
但他亦曾言明,不会留下。
一如来时从天而降,他走得也突兀异常。
听到身后压抑的哭声,小谢浮抿直薄唇。
至少,他不该这样,这样对待执昌。
“封问,我好想叔叔……”
小谢浮回身看他:“青山,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