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煌城。
罥赤台。
“一群废物!”
看着面前血阵的虚影溃散, 邬巡身形未动, 周身爆发出的气浪圈形炸开,撞得巨大承柱尽数开裂!
下首,堪堪返回的众多凤使垂首而立,不敢运功抵挡, 跪了满地。
邬巡道:“一夜过去, 有谁能告诉本尊,谢浮如今身在何处?”
大殿内鸦雀无声。
没人在这时触他的霉头。
邬巡冷眼一一扫过众人, 负于身后的双手紧紧握起。
雪域乃上古诸神联手封印,蕴含道力之深,实非他所能撼动。
为了成就大事, 昨日活祭一百赤凤, 才让他仅仅蒙蔽雪域五个时辰。
期间罥赤台几乎全体出动,搜寻整整一夜,仍未找到谢浮。
如今血阵已破,亦不可故技重施。
他唯一斩杀谢浮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让他如何不怒!
谢浮身中蚀丹仍可苟活,即便昨日再见已至穷途末路, 也不可能疏忽大意。
当年谢浮能以低贱诅咒之身偷习太古金凤威能,如今未尝不能卷土重来。
殿下虽为赤凤至尊, 却终究比不过谢浮觉醒的太古金凤。
有他在, 本该属于赤凤一脉的无上荣光, 便永远无法回到殿下手中。
不论如何,谢浮必须死!
邬巡闭眼往前走了两步, 又问:“殿下呢, 伤势如何?”
昨日殿下得知血祭一事后强行下凡, 为阻挡大阵身受重伤, 他素知殿下苍松翠柏,心性仁善,稍后少不了要解释一番。
殿内又是一片死寂。
到邬巡耐心告罄之前,才有人涩声道:“尊者,殿下他……下落不明……”
邬巡猛地转眼看他:“你说什么!”
凤使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我等猜测,殿下也许与谢浮一般,落入了雪域封印。”
邬巡的脸色当场难看到了极点。
他怒声道:“那你们都在这等什么,还不速速去找!”
众人立刻慌乱起身,鱼贯而出。
看着众赤凤纷纷远去,邬巡左右踱了两圈,也突然抬手掐诀,化为流光直入天际。
—
凡间。
雪域封印。
感觉到背后双臂传来的压力一起消失,沈寂看向谢浮。
对方额前闪烁的金印随之黯淡,只有中心处描进星点银芒。
再往下,是谢浮冷若寒潭的眉眼,原本填满无情的寡淡眸光里滚着怒意,比以往生动很多。
谢浮对上他的视线,拍向他掌风微顿,五指缓缓收拢,冷声道:“松手。”
沈寂撑地起身,背靠一旁墙壁懒散倚坐。
看着谢浮打坐修炼,他笑问:“不解释一下吗?”
谢浮置若罔闻。
他双手掐诀,察觉丹田内细如青丝的灵力,不由眉心微蹙。
处于封印最深处,以他如今被压制到极点的修为,几乎等同凡人。
“怎么了?”
谢浮看向沈寂,反问:“你的灵力有无异样?”
“没有。”
沈寂说,“掉下来的时候消失过一次,不过现在比之前好像还提升了点。”
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比起在地面,他的伤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焚烧感也轻了许多。
想到这,他补充一句:“是因为双修?”
谢浮又闭口不言。
沈寂抬手按在胸前:“怎么,你强迫我这个重伤员跟你双修,事后连道歉都没有?”
谢浮寒声道:“还有心情胡言乱语,我看你伤得还不够重。”
他的话不留情面,掌心却凭空落入一瓶丹药,直直甩向沈寂面门。
沈寂单手接下,笑意愈深:“就算你巴不得我早点死,也要考虑一下,我死了,你再强迫谁跟你双修?”
他句句不离这两个字,谢浮掐诀的手一再收紧。
“还是说,”沈寂的语气慢条斯理,“强迫我的,其实不是你。”
谢浮眸光微凝,冷冷看他。
沈寂说:“你还想瞒我多久?”
谢浮沉声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沈寂抬起右手简单活动,有零星灵力的火花从他指缝明明灭灭,“真的吗?”
金印的本能在体内蠢蠢欲动,谢浮面色薄怒:“住手!”
沈寂压着笑意:“陛下,不是你说与我无关吗。”
谢浮闭了闭眼,强按下不该被凡人随意搅乱的心绪:“既然你已知晓,日后牢记不得在我面前施法。”
自始至终,沈寂对双修并不情愿,这也是两全之策。
沈寂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
坐在原地稍稍恢复体力,他看向四周。
他们摔落的入口已经消失,但遍布石壁的冰晶带来充足的光线,足以让他看清周围环境。
这里远没有孕育玄晶雪莲的洞穴宽阔,也远没有那么阴森。
圆滑的石壁上几乎没有太锐利的石块突起,在莹润的白光下毫无攻击性。
沈寂拂起身侧的白烟。
摔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