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阳关县外小渔村。
季秋驾驭虹光,见得那妖风滚滚,口中清喝一声罢了,便并指作剑,化出了一式白虹剑气,夹杂着丝丝雷霆,就往那蛇妖直斩而去!
其袖袍鼓动,轻轻抬手间,几如一尊神人般降世临凡。
这一副景象,落在了李含舟以及那些跪伏于地的普通凡人眼中,在他们的心扉之间,猛地便激起了强烈的反响。
这是他们穷极一生,都难以想象出的震撼画面。
有道人抬手一挥,便斩出了十数丈剑气,直接将那妖风轰散,堂而皇之的斩在了那河神鳞片身躯之上!
一声痛呼,自那数丈黑蛇口中发出,听潮海岸潮涌不断!
“仙...仙人!”
“快,快跪!”
“仙人和河神爷爷斗法啦!”
有人身躯颤抖着,扯着嗓子不停叩首,面上惶恐之色尽显。
在这天威之下,他们就好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连是不是该掉头就跑,都想不明白。
被妖风卷起的李含舟见得这样一幕,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不由升起了一股悲哀。
即使他年岁尚小,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能清楚的意识到,无论那掀起妖风的蛇妖是不是河神。
无论那气质出尘,驾驭虹光般的年轻道士是不是仙人。
这场斗法对局,对于普通凡人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怀揣着如此神通术法的高人,一旦斗出了真火来,那单单只是战斗的余波,都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所能够承受得住的!
眼下,逃命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但这些人此时此刻,却都好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只知道叩首跪拜,如同蝼蚁一般!
“愚昧...”
李含舟疼的龇牙咧嘴,被滚滚妖风掀起,刮扯着身躯都划出了血痕,也没有吭上一声,只是瞥向那下方的一个个村民们时,语气颇有不忿。
其实哪怕这些个村民,要将他献祭给河神,李含舟也大抵是不太怨的。
毕竟,自己能长到这个岁数,他们就算看不起自己,可也没少给自己两口饭吃。
恩是恩,怨是怨,他活那么大讲究的就是一个恩怨分明!
但此时,李含舟却是自嘲一笑,复又摇了摇头。
被那河神甩尾掀起妖风,直接刮得离地而起十数丈,这般距离坠落于地,就凭自己这样的脆弱凡人,九成九没有生还的可能。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哪里还顾忌地到别人呢。
目视着那道人斩出剑气,将那自称河神的蛇妖劈的是血肉淋漓,只痛呼一声后,就将妖风震散,任凭他与那另外一小子一同坠落,李含舟此时面临绝境,倒显得不太怕了:
“劈,劈死这条死泥鳅!”
“今天小爷我就是死,也得看着这条死泥鳅跟我一块儿,葬身于此!”
不过七八岁的小子,即使往着下方地面不停坠去,心中于此时却也不由涌出了一股子快意。
他的双眼死死瞪着那在海上掀起风浪的蛇妖,虽说声音并不清晰,但口中却仍然是咬牙切齿的喊着。
“嗯?”
并指斩出剑气的季秋,此时看向这衣衫褴褛的小子,轻咦一声。
与这小小渔村数百人相比,这被当做祭品献祭给这蛇妖的小孩儿,却显得胆气十足,倒是不禁叫季秋有些欣赏了起来。
“去!”
看着两个孩子被妖风掀起,即将坠落于地,季秋指尖伸出,往前轻度一缕灵气,化为白虹,瞬息便飘至了李含舟与另一个小孩身前。
白虹卷携着二人,将他们平安的送入了地面之上。
随后,季秋这才面带认真之色,看向了那被他一道剑气斩出偌大伤痕,正于沧海之上掀起阵阵波澜的黑蛇,语气淡漠:
“仅凭你这几分道行,也敢妄称河神?”
“不过是比山野之中的凶兽精怪,要略略强上几分罢了,观你周身血煞滔天,想来没少造过杀孽,今日本座斩你,也当是你这孽障罪有应得!”
道人踏于长空,声如春雷,道道震耳欲聋,直击人心。
那下方的渔村凡人见此,哪里看到过如此在世真仙?
一听见季秋大义凛然的模样,顿时不由便拜得更加起劲起来,全然忘却了方才他们所拜的,还是那妖风肆虐的所谓河神。
而那黑蛇闻得此言,更感憋屈不已:
“你这贼道人,是从何处而来?”
“如今天下正道早已凋零堪称人人喊打,说我血煞滔天,这外界三山五岳的修行之辈,不是邪魔就是妖鬼,你何能管得到我?!”
“想我自开辟灵智以来,还算是遵守上面大妖大邪定下的规矩,没多造杀孽,更未与北元与南燕为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吃几个人,你也要管?!”
说罢,黑蛇一声尖啸:
“你也莫要以为我好欺负了,我观你灵气虚浮不过初入道基,想我修成妖身以来,已有数十年久,难不成还会被你个小道给斩了不成?!”
就在这黑蛇尖啸之际,本波澜
。无惊的河面之上,滔天沧浪都不由沸腾、暴起!
黑蛇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