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
“患这病多久了?”
“大概,有个两三月了吧...平时只觉得晕头晃脑,这阵子却越来越严重,甚至早清起来,还会咳出血液。”
“这阵子做不了工,又挣不到铜钱,攒下来的粮食都吃完了,大人...我不会要死了吧?”
“不会。”
“伸出手脉,我来看看。”
幽州,范阳郡下辖一县内。
一露天摆设的摊位前,一张案桌陈列于前,正有一身披简单布衣,双眼含神的年轻人,替着眼前如长龙般的队伍布诊。
与眼前这些神情憔悴,看上去双眸都有些怔然无神的平民对话完后。
季秋搭手注入灵气,轻轻探了下此人身体状况,便于一侧取下一枚符箓,手中施法,向前一拍按在了这人额头前,边道:
“我以灵符为你祛病救疾,可替你削去病痛,不过身体亏空已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补足的。”
“但想来已不会再危及性命,稍稍休息两日,就能去谋生计,不至于饿死了。”
“好了,去吧,下一个!”
季秋安慰了眼前之人两句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查看下一人的情况。
而那被他以灵符去病的平民,受到这一枚去疾符洗礼后,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好,引得后方队伍一片哗然。
他本人更是捏了捏手臂,有些茫然,似乎是没想到这效果能有这么好,半晌才回过了神,于是饱含激动的对着季秋连连称谢:
“谢谢,谢谢仙师,谢谢仙师!”
道了好几声谢后,这男子才在后方的催促声中,感激的看着季秋,往旁边奔走而去,那张蜡黄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下有力气干活,终于不用活活饿死了。
底层平民百姓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只要能干活吃上一口饭,哪怕吃不饱,都是一种幸事。
毕竟在他们那狭小的世界观里,这世界上大抵没有什么东西,是比之饭食要来的更加珍贵了罢?
目送此人离去,季秋稍作停顿,便又收拾了下灵符,继续开始。
即使那后方流民队伍如同长龙般,他神色间也并无不耐之色露出。
至诚之道,当身心如一。
既然今生走的是太平之道,那季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时正是积势养名之时,若连名声都无法传播天下,又怎可能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数月以来,季秋的名声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渐渐传播了开来。
起码在这幽州的南部州郡间,已经开始有了初步的信众。
普天之下,能不收分毫馈赠,就愿以自身之法前去济世救民的大善人,这些底层的平民们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还见得到第二个?
于是开始有零零散散的被救治者,成为了他的信徒,开始渐渐传播着他的名声,称其为活神仙,称其为大贤良师。
对于思想相对原始蒙昧的百姓平民来说。
能不求任何回报,就愿意布施一方,以神乎其技的符箓一法,前去治病救疾之辈,这种人的所作所为,是极其具有煽动性的。
对于得了大病只能等死的他们而言,无异于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与领导力。
君以真心待我,我当以真心回之。
自清早开始,季秋便在此摆设摊位,直至黄昏于天边露出,这才作罢,一天救治之人几乎有数百之众。
其中也有不识好歹的泼皮恶汉,想要来捣一捣鬼,不过最终在季秋的雷法震慑下,都成为了塑造他神秘莫测名声的事迹,被人口口相传。
天色逐渐暗淡,又是一天收工。
季秋收拾了下摊位,在一路之上平民敬仰敬畏的目光目送下,回到了这县内的一处简陋小院之中。
此地地处宽阔,本是一当地豪族的宅院,但随着季秋的名声传开,那与他姓氏相同的张氏乡豪便豪爽的将此宅送予季秋,当做他的落脚之处。
对此,本就准备寻一地立下根基的季秋,自然是暂且笑纳了下来。
创业初期,到底颇为艰辛,哪怕以季秋眼下的身份,他也攒不来多少钱粮。
有人资助,无疑是可以轻松不少啊!
脚步踏入院落,却见得其中即使天色变黑,亦是灯火通明。
在那空旷的平地之间,有数十名身躯挺拔,虽颇为瘦弱,但一个个眸中却都散发着光芒的少年或是青年,正在一手执长刀,面色严肃的武道大家指点下,炼着筑基武道。
而待到他们听到动静,看到季秋背着包裹慢慢走了进来后,都不由得面露惊喜与狂热,一齐恭声道:
“先生!”
随后,有些年少不过十三四岁,还尚且是一孩子的小伙子,‘蹭蹭’的跑了过来,眸子微亮,将季秋围成了一圈:
“先生,我明天可不可以与你一起去布施乡里,治病救疾?”
一面带着些青涩的少年开口,目露憧憬。
“关先生的武学,我已学成了一二分,眼下已炼出了劲力来,就连他都赞不绝口,要去也得是让我去!”
旁边略有些健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