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饮溪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使原本浅尝辄止的吻继续往下深入。他动作很慢,一寸一寸往前试探,却又悉心在每一处都留下印记。
结束后白商枝欲盖弥彰地将围巾往上扯。
荧幕的光落在面前,她注意到林饮溪唇边有一抹红色的痕迹。
是她的口红。
白商枝忽地心虚起来,从包里拿出张纸巾,扯了下他的衣袖,勾了勾手指。
林饮溪眼眸暗了暗,以为她还要继续,揽着她的脖颈再次低下头。
白商枝:“……”
她抬手挡在脸前,摇了摇头。
林饮溪皱眉,不解。
“口红。”她指着那处红印,拿纸巾给他擦干净。
电影结束,两人找了家餐厅吃午饭。白商枝本以为他会订个包间,到时候也不用怕被人看见。
谁知林饮溪订了大厅的位置,她看了看周围几张桌子的人,一时无言。
算了,不亲就不亲吧。
除了这个插曲,第一次约会进行的还算顺利。
分别时,白商枝走到车的另一边敲了敲车窗,林饮溪不明所以地降下。
然后下一秒,她俯下身体再次吻了上来。
两次都是她主动,林饮溪轻轻地咬了下她的唇,留下道浅淡,不消几分钟就能消掉的痕迹。
白商枝缓缓后退,笑着直起身体:“再见,男朋友。”
“再见。”
不得不承认,每次和林饮溪见面都很愉快。对方不会自以为是地打断她的话,不会滔滔不绝的炫耀。
体贴绅士,看起来是很好的结婚人选。
白商枝不想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电影院偷偷接吻的经历对她来说是头一遭,新鲜又刺激。
跟对方在一起,她很开心。
于萱说她像是陷入热恋的小姑娘,她也不反驳,笑吟吟地说:“要是早知道恋爱那么快乐,我肯定会早恋。”
这话后来跟林饮溪不小心又重复了一遍。
那边沉默下来,她才隐隐意识到自己也许说错话了。白商枝不善于认错,只会找补,于是她说:“我的意思是,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她这才有点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她陷入谈恋爱好麻烦,男人怎么这么小气的挣扎。
林饮溪却缓缓开口:“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白商枝:“……”
她忘了,对方只想找结婚对象。
这样的时间并未持续太久,元旦前,白商枝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朱潇这次回去几乎没联系她,只在刚到家的时候,简单说了下爷爷的身体状况。那几天即将上台演出,她也忙。
到后面才隐隐觉得不对,她打了几个电话问,得到的答复依然是爷爷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考虑到朱潇的性格,她没再多想。
接通电话,她隐隐有些不安:“怎么了?”
“商枝,你需要请个假回来一趟。”
事出有因,假很快批了下来。她立刻订当天的机票,飞回老家。
她走得太急,忘记和林饮溪说一声,也忘记他们原本元旦假期的约会。等到下飞机想起来,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消毒水刺鼻的气息像是漫长的苦寒,有人挣扎着等来春天,有人在冬日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上次见爷爷是在两年前,那时爷爷身体看着很健朗,还能在楼下下棋。会拍着她的肩膀说,小枝长得越来越漂亮了。趁伯伯叔叔们不在,还会偷偷给她塞红包。
夏阳气温十多度,与已经到零下的北城相比,像是到了另一个季节。白商枝来得突然,什么都没收拾,身上穿着白色的羽绒服。
可当她站在病房前,却感觉寒意乍起,很冷。
老人瘦骨嶙峋,皮堪堪包着骨头。他躺在病床,靠着医疗器械维持时日不多的生命。
白商枝站在门口,迈不动脚步。
许是亲人间心有灵犀,在她站了十几分钟后,爷爷很慢地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白商枝听见了他没说出的话。
爷爷叫她,小枝。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将她交给老家的爷爷奶奶照顾。
镇子里宽宽窄窄的小巷四通八达,好像任何一条路都能回到家。那里没有五岁的她仰着头也看不到顶的高楼大厦,却有鱼虾成群的清澈小溪。
老人开了家小卖铺,门口支起把赠送的大伞。破旧但遮阳很好,爷爷拿着把蒲扇晃晃悠悠向她招手。
“小枝,过来。”
她不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玩具走到木椅旁,爷爷会突然把冰可乐贴近她的脸颊,然后跟她说不要被奶奶发现。
镇子上的夏天格外漫长,潮热气息如同无休无止的蝉鸣。
白商枝站在病床前,俯下身体凑近。可这次没有冰可乐,也没有抚摸头顶的手。
她试图找出理由,也许因为夏天还没来。
在医院陪了一上午,父亲劝她先回家,等晚上再过来。她原本想拒绝,可看到白家成疲惫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
白商枝到家想起林饮溪的消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