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守卫队长杨千户一肚子火气,苏陌却对着他一脸笑嘻嘻。
那张如同初晨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在此时的杨千户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苏陌,我问你,你可曾见到过莫子义?”
苏陌凝眉,不假思索道:“莫子义是谁?”
“你不知道莫子义?他可是上一任圣子。”
“我需要知道吗?”
苏陌反问。
杨千户被噎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在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是真诚还是虚伪。
目光这才从他身上移开,没好气道:“擦你的剑去。”
等到苏陌从其身旁走过时,他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补了一句。
“其实你把剑擦那么干净也没什么用,进了剑冢的人,没有活着出去的先例。”
他这是故意扎苏陌的心。
在他看来,苏陌将那片剑林擦拭得一尘不染,是妄想通过其认真的表现,争取减刑能从剑冢里出去。
以往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
但渐渐地,当那些人发现自己再努力也只是徒劳以后,就会慢慢放弃了。
“在我看来,你跟那些人没两样。”
“都是痴心妄想。”
苏陌淡淡一笑,刚进剑冢时,他的确有过这种天真的想法。
不过现在嘛。
他决定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
不把所有的剑都摸过一遍,他怎舍得离开呢?
“你放心,现在就是你赶我,我都不走。”
苏陌说完这句话后,低头看了一眼守卫队长腰间玉佩,随后径直离开。
杨千户原地呆了一呆,嘴角抽动,挤出一句:“死鸭子嘴硬,看你几时来求我。”
接下来,守卫继续寻找莫子义的身影。
又是一日苦寻无果。
后山守卫人人自危,丢了一个人事小,失职的事大。
万一让宗门高层知道他们天天偷懒摆烂,绝对没他们好果子吃。
但接连两天两夜的搜寻,守卫们也都疲惫不堪了。
杨千户只好让他们轮班寻找。
夜里,杨千户急得抓耳挠腮,硬是睡不着。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从剑冢里消失的?
剑冢可是有封闭结界的。
除非破坏结界,否则想离开就只能通过出入口这一条路。
而剑冢结界的强度又很高,跟护宗大阵一个级别。
想要破坏这种级别的结界,整个宗门都没有人能单独做到。
更别说是剑冢里那帮废材了。
总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也检查过,剑冢的封闭结界没有任何异常问题,完全可以排除被破坏的可能。
难道说他是直接走出来的?
杨千户换了个角度分析。
剑冢出入口平日里也是封闭的。
且有守卫队的人日夜监守。
在看门这件事情上他们是不敢偷懒的,这点毋庸置疑。
如果莫子义真是从出入口堂而皇之离开了。
那只能证明一点,他们守卫队,出了内鬼!
这时,身旁一名属下突然开口说道。
“头儿,属下有个想法。”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莫子义是被人给杀了?”
杨千户眉头皱起,瞥了他一眼:“你在误导我,你是叛徒?”
“是你放走了他?”
那属下瞬间愣住,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成叛徒了,冷汗瞬间湿了后背:“头儿……何出此言啊?”
杨千户目光冷冷望着他:“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荒谬么?那么大一个人,若是被人杀了,怎么可能不留一点痕迹?”
那下属迟疑后,道:“倘若是被张丰意杀的呢?”
剑冢中其他人或许没有这个本事。
但张丰意却是不同。
他曾是宗门大长老,一身修为通天彻地。
负责审判他的长老会很多都是他的故交。
下手的“分寸感”拿捏得极为到位。
所以张丰意当初的修为并没有被废除干净,甚至还曾经出手教训过剑冢里的刺头。
这一点当初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要知道,莫子义与他是有恩怨纠葛的。
若是张丰意出手,要将莫子义抹杀干净,也不是一件难事。
听到这话,杨千户立马揪起他的衣领:“你当我傻的吗?”
“他们有恩怨是不假,可张丰意要杀他的话早杀了。”
“何必留着他几十年,等到自己要死了再杀?”
这话说完,杨千户一把将下属推开:“要不是你跟了我几十年,知根知底,我非把你抓起来审问一番不可。”
“下次别再自作聪明,免得我把你当叛徒处置了!”
那下属一脸尴尬,原以为头儿听到自己这番独到的见解,会夸奖一番。
却不曾想挨了一顿臭骂!
……
剑林之中,苏陌继续擦拭着每一把剑。
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与他无关。
他杀莫子义这件事做得还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