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福村。”
第五苟跟随众人从破旧不堪的村门口进入,眼神一扫,瞥见右前方不远处立着一块巍峨巨石。
瞧见约莫有三米高,周长起码有五人环抱之宽。
平整的石面上歪七八扭地刻着“赐福村”三个字。
站在山顶上看这村被浓雾裹绕,有些看不清楚这里边的具体情况,可当他亲自站在村口往里面瞧的时候,第五苟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街道上七零八落地铺着颇具有年代的青石板,皲裂的痕迹告诉他这里的古老。
街口的坑坑洼洼处,几名孩童蹲在一旁,手里拿着小木棍正捣鼓着前几日积攒的浑浊雨水。
发现第五苟一行人后,就像是被惊扰的小鸟,轰然分散而去。
第五苟缓缓跟在那健硕的汉子身后,边走边发现了屋檐下污水横流的排水渠,渠中有着各种污秽之物,紧紧堵塞住了排水口。
地上的杂物也随处可见。
路过某一街口时,第五苟向左右方向望去,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他站在路口中央,竟然有了一种这两条街口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把这里的居民握在手心,让他们难以呼吸的错觉。
第五苟若有所感地背过头凝望天空,灰蒙蒙的薄雾在阴风的吹动下快速横流,此时已看不见紫阳,狂风渐渐呼啸,他知道这是夏日暴风雨欲来的前奏。
他晃晃头继续跟着中年人的步伐。
“咳咳......”
路边的老者捂着口鼻用力咳嗽着,他的面庞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白色,咳嗽时满脸的褶皱都聚集在了一起,看上去令人害怕。
那老者静静的看着经过他身旁的中年男子,灰白干瘪的嘴唇翕动,看起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带着疲倦的眼睛瞥见第五苟后,叹了口气便侧身进了屋。
哪怕第五苟已经走了老远,但依旧能听见身后他若有如无的咳嗽声。
就在此刻,一副瘦小的身躯进入了第五苟的眼帘。
那副身躯横躺在街口,蓬松杂乱的头发使得第五苟看不清面貌,只是浑身补丁的亚麻衣服浸在洼里,一动不动。
那名中年人很是激动,立马上前将他抱入怀里,嘴里念念有词道:
“兄弟,你还是没挺过来......”
中年人沉痛地将他抱起,轻轻给他整理脏乱的长发,这时第五苟才发现他是一个瘦到只剩下骨头的男人,看年纪与这中年人相仿,两边的颧骨高高凸起,脸上尽是污泥渍垢,眼窝处深深向下凹陷,嘴角处似乎还残留有生前呕吐的痕迹。
无意中,第五苟更是发现了那瘦小男人的手臂上,长着大大小小的烂疮。
第五苟不忍直视。
他想要安慰身旁这个抱着瘦小男子,强忍着呜咽的中年人,却不知从何开口,中年人毫不嫌弃瘦小男子身上的污垢,本是相仿的年纪,一个壮硕高大,一个却瘦弱不堪,到头来竟然是惨死街头的结局。
中年人噙着泪水用手沾湿浅洼里的污水,仔细地擦拭瘦削男子的脸庞。
为表敬意,第五苟趿拉着肩膀,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
他想不明白,这座村庄就像是地狱。
过了好一会儿,中年人背着死去的男人起身,勉强露出笑容道:
“他是我的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种,我父亲他们走得早,从小我俩就相互依靠。”
中年人悲怆万分。
这种生离死别,第五苟没有经历过,但他绝对知道,他的父母在得知自己穿越前出车祸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第五苟眼神中透露着低落,人性都是共情的,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一直却吐不出来。
最后只好深深一叹。
可第五苟没有发现,中年人凄凉的眼神中,此刻竟燃起了熊熊怒火。
“走吧,我带你去见村长。”中年人留下一句话,背着他兄弟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可转过身去,在第五苟看不见的时候,他的眼泪却不争气地一滴接一滴流下。
“啪嗒...啪嗒...”
泪水落在死去男人的手臂上,在灰暗的天空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中年人咬着牙强制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在心里说着:“弟弟,你怎么这么轻......”
他的一双大手完全覆盖着弟弟的后背,弟弟硌手的骨头的让中年人彻底崩溃。
中年人把第五苟带到了一处庙堂,第五苟偷偷朝里边望去,之间庙堂中央供奉着一个怒目自威的中年男子形象的雕塑。
那雕塑身披华丽服饰,深色浓厚的眉宇间透露着说不出的威严,眼神肃穆,双手紧紧握住矗立在地面上的宝剑,似乎是在睥睨远方的敌人。
没有猜错的话,这座庙堂就是第五苟在山顶上看见的那座最高的建筑物。
庙堂里面的装饰以简约为主题,除了中央的雕塑,其余最值钱的应该就是两侧的金色屏风。
雕塑前有一名老者正在祭拜。光看身影便知道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身穿素衣,佝偻着身子,花白的长发由木簪梳理,看上去倒也显得整洁。
“村长,人我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