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送到春芽县的时候,发现县令居然跟他们有勾结,人证物证俱在,我虽自幼苦读圣贤书,但是也有年轻人的冲冠一怒,于是把县令的官服扒了。”
韩木志听完长叹一口气。
“你这小子能不能别说了,我这里的纸已经不够帮你擦屁股了。而且你说就算了,还说这么不要脸,跟你师傅一个德行,我师门出了你们两个,真的是让老夫晚节不保。”
景恒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经过都是属实的,我万万不敢在师祖面前说谎。扒了县官的衣服之后,我让人去郡城汇报,然后想着再往北,查出那些家伙的大本事,您也知道,要去,就必须经过庆云县...”
老头叹道:“还真是你小子。”
景恒道:“那我还要继续说吗?”
老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父亲只是让你去北疆帮司徒惊云,你在半路上搞了这么多事情,还假冒碌国公世子吴渊,真以为人家查不出来吗?”
“假冒吴渊,是因为有人不敢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老头眼前一亮,心想这个小子心思居然这么细致,自己刚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也是过了一小会才想清楚他的用意。这小子在赌,但不是乱赌,而且稳赚不赔的赌。
事实上,不管是作为丞相的李闻,还是左仆射的张弘文都不会知道的比任何一个人晚,反而会更早。所以春芽县和庆云县的事情,他们两个都很清楚。
但是,李闻不敢派人追查下去,一旦追查下去,那他派人过去山庄的事情如何解释。同样,张弘文也不敢,因为他是圣上授意来借这个机会打击李闻的。
他不敢去赌,他害怕也是圣上的安排,他脑子有问题才会去查,相反,他还要申斥吴渊,让他不要再跟景恒作对。他也不确定这个是不是景恒发出的信号是不是圣上的意思。
景恒故意说他是吴渊,就是知道这么大的事一般人压不出,除非有分量够大的人想压下去。景恒再精于算计,也预测不到春芽县后面的事情,更不能预知未来要去烧庄园。
可是别忘了,烧庄园之前,景恒他们在林子内,被灌江口的人袭击过。
吴渊和景恒之间的矛盾,为什么会有灌江口的人?灌江口的人为何会为吴渊卖命?
因为这个灌江口是张弘文的,李闻却用灌江口的人做袁启刚的护卫,都是文官,做到大员了,有什么不能互通有无,只要利益一致,都可以合作和交易。
如果这件事被人查出来,不管他现在是不是为圣上办多重要的事情,圣上根本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因为他越过了界。
灌江口作为一个暗道,居然有大乾的军方连弩,这些人的尸体,马匹,装备全部人间蒸发了。张弘文当然想得到景恒要留证据,人头和连弩作为证据分量太足了。
那些连弩要牵扯出一大批人,圣上要砍的脑袋可比那些灌江口掉的脑袋多得多。
这些事真的查出来是景恒做的,那景恒绝对是完蛋了。国法和军法都不容他,景行止也护不住他。
可是张弘文和李闻两个人呢。
一个当朝大柱国和左仆射换一个大乾北疆军府的三子,值吗?
老头想明白了之后才发现景恒的思维太过于敏锐,寻常人哪里想得到这么多。这样就巧妙的把大乾南北文官领袖都卡住了,但他同时会想,景恒会不会只是一时冲动,想报复一下。
造成今日这个巧妙的局面只是运气好的原因,所以他才会问了一句。
但是今日的谈话,足以告诉他,景恒不是一个莽撞的年轻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动手的人。
老头轻轻松松地长舒一口气,心说为这样一位晚辈出出头也不算亏了。圣上把青云阁交给自己,就是为了发现大乾这些有才华的年轻人,自己也接触了这么多。
本以为司徒惊云是其中之最,可现在这个小子才更厉害,才更令人期待。
“我会让人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做事情,根本没有离开京师。”
老头往后靠了靠。
“所以春芽县的事情跟你无关系,庆云县的事情也跟无关。我猜有些人也会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毕竟真的较真起来,脸上不好看的是他们。不过,你就只带了这些北疆的烈酒回来?”
景恒从边城回来的时候,至少买了二十坛这边城烈酒,这酒实在太烈了,喝一口,咽下去都很艰难,好像刀子划过喉咙,进肚子里有感觉是进了一团火焰。
景恒把两坛酒放在桌子上,景夫人听完了景恒的话之后,站起来。
“我去给大家做顿午饭吃。”
老头和景恒同时眼前一亮。
景夫人说了一声稍等片刻后,进了厨房。大概三刻钟之后,有些诚惶诚恐的彩霞她们四个人端上来八盘看似普通的家常菜,摆在桌子上。
老头闻了闻,香味扑鼻。
刚想抬手去拿酒,景恒已经把其中一坛老酒打开,为他倒了一碗。
吃了一口菜的老头嘴角微微翘起,边吃边喝越来越开心。忍不住看了景夫人一眼。
“我就说那陶小子厚着脸皮也要跟着你去北疆,这味道真的绝了,这小子倒是会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