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勇带着自己的亲兵直接去了司徒惊云的营房,他一脚就把门踹开。司徒惊云躺在床上,眼睛都懒得睁开,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李思勇进门看了一圈,这破屋子还是这样,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司徒惊云营房内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硬木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脸盆和一个衣架,洗澡用的木桶和两口箱子分别放军服和便装。什么都没了。
在李思勇看来,司徒惊云这样子真的丢京师子弟的面子,他跟这些泥腿子装什么同甘共苦,平易近人。他的父亲是禁军大将军,整日跟这些士兵混在一起是什么事,总之,司徒惊云的行为真的让他恶心至极。
李思勇嫌弃那椅子太过破旧,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看着仍然躺在床上的司徒惊云道。
“你带回来的地图呢?”
司徒惊云穿好衣服,掸了掸衣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李思勇往里面走了两步,暴起一脚把衣架踹翻。
“司徒惊云,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禁军大将军,我就不敢动你。我叔父是大乾的柱国之一,当朝文官第一人。你信不信,我可让你死,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身为本将的属下,任务归来竟然不跟本将汇报,不交出地图。本将完全可以依照大乾的军规处罚你,谁也说不上什么。军规大于一切,就是圣上来了也一样。”
司徒惊云坐起来,看着李思勇道:“地图都在我的脑子里,要不你把我的脑袋摘了,看看里面有没有?”
“你大胆!”
李思勇寒声道:“你要是以为本将在恐吓你,以为景大将军能保着你,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劝你,活着才有希望,我也会记上你的功劳,不然后果你自己知道。”
司徒惊云盯着李思勇的眼睛,冷冷道。
“我自来这幽州府以来,六次深入北武,绘制的地图完全足以改变目前的格局,甚至可以帮助大乾创造出大乾立国以来都达不到的奇迹。”
“圣上一直就想比肩太祖皇帝,你知道这份东西对圣上意义是什么?看我要绘制完全了,吃相变得如猪犬一般了么?”
“你不给?”
李思勇暴喝一声:“来人,给这个不守军规,辱骂上官的狂徒给我拿下!把他的衣服剥干净,扔到雪地里跪着。我看今日谁能保得住你!”
李思勇的亲兵听令后,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司徒惊云拿起黑刃,“上前一步者,死!”
亲兵都停住了脚步,人的名树的影,司徒惊云的大名这个防区谁人不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战马嘶吼的声音。瞬息,在一阵铁甲的响声中,一个穿重甲的年轻男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哪个是司徒惊云?”
司徒惊云看了一眼,道:“将军,我是。”
那人穿着将军的甲胄,品级与李思勇一样。
“武伯卿!”
李思勇的瞳孔瞬间放大。
武伯卿的驻地离这边足足三百里,他连夜过来干什么?
武伯卿身材修长却不文弱,都源于他倒三角的身材,面容刚毅果决,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相对于李思勇来说,并不英俊,但是更具男儿气概,他的到来升驱散了边城的严寒。
“你来做什么?”
李思勇怒视着武伯卿。
“司徒惊云,收拾好了,跟我走。”
武伯卿理都不理李思勇,当他是空气一般,冷冷地看着他。往他脚下扔了一团文书。
“奉大将军令,特调司徒惊云到我防区做事,用完了我再给你还回来。”
“我再问一次,武伯卿,你来干什么。”
“你的品级还达不到让我回答的地步。”
他自己的大氅扔给司徒惊云。
“披上就走,甲胄我到军中再给你一套,不可耽误。”
司徒惊云把大氅披上,里面只有一身单衣,他抓起黑刃,大步走出门外,走进风雪之中。
从驻地离开之后,策马疾行了十里地左右,武伯卿停了下来,吩咐属下找了些木柴生火,司徒惊云已经冻得浑身哆嗦,却还是一言不发。
虽然有大氅,可大氅再厚实也没用,里面仅有一件单衣的司徒惊云基本被冻僵了,但他也没让队伍停下。
武伯卿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
“不说两句?”
司徒惊云低头。“多谢将军。”
“就这?”
武伯卿气乐了。
“怪不得老陆说你是个闷葫芦,还真是如此,你这样再跑两里地,寒气入骨,你手脚冻僵了就要切了,一辈子残废你不怕?”
“残废不怕,我不会让自己变成废物。”
司徒惊云的身子逐渐回暖,看着自己手上的黑刃。
武伯卿看着司徒惊云:“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着急的带你走?”
“将军没有调令吧。”
“哈哈哈。”
“李思勇的狗屁名节是不会在我面前弯腰捡起来查看的,可不代表他会相信,我突然连夜过来你们防区,他最后还是会捡起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