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铺角落里有一个姑娘,顾锦南进来时就观察到了,那姑娘一直抱着膝盖眼睛木然的不知在想什么,就连这么吵闹的声音,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的手里一直捏着什么东西,应该对她很重要。
顾锦南以宫女的身份留在了储秀宫,经历两次赶人出宫,剩下的那些老实了很多,她们原本想着天高皇帝远,这些公公姑姑不敢拿她们怎么样,结果来真的,她们自然也就害怕了。
今晚的月色没有星星相伴,顾锦南站在走廊下抬头望着一轮残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等到身旁出现一个人她才回过神。
“先皇后没有看错,娘娘一定会是个好皇后。”
常姑姑声音很小,顾锦南刚好能听清,她是在替先皇后肯定她。
好皇后是什么样子的?得体,大方,不骄不妒?就像先皇后那样,将自己所有的爱意埋藏起来,当自己仰望的星辰陨落时,自己又毅然决然的追随而去。
半晌后,顾锦南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或许吧。”
秀女休息的一个房间门悄悄从里面打开,是白天她们整顿过的那个房间,一个浅蓝色的身影有些鬼祟的从里面出来,朝着后墙走去。
那后面是一片废地,从前是储秀宫浣洗衣物的地方,后来宫里很久不选秀就搁置了,如今还没来得及翻新。
常姑姑看了顾锦南一眼,觉得那姑娘行为有些奇怪,正想跟过去看看,被顾锦南拦住了。
“本宫去,不要惊动其他人。”
后墙处因为月光照不到漆黑一片,只闻到很浓烈的鲜草气味,走到墙角前面的路开始有了光线。
杂草丛生中,那个浅蓝身影蹲在地上手里忙着什么,她刚才出门时顾锦南就认出了她,是白日在通铺角落的那个姑娘。
“重要的东西这么处理了岂不可惜?”
顾锦南的声音赫然响起,吓的那个浅蓝衣服的姑娘跌坐在地上。
她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手里亮着一块玉佩,见顾锦南的视线放在她手上,她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将玉佩背在身后。
她刚刚挖的洞还没有用到,坐在地上如同一只受惊的蝴蝶,顾锦南缓缓走过去。
“你不用怕,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只是觉得,你将那么好的东西埋了太可惜就跟了过来。”
顾锦南没有扶那姑娘起来,而是蹲到了和那姑娘同样的高度。
那姑娘看了她几眼,她白日见过她,知道她是宫里的人,自然不信任她。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普通的玉佩,不想要了,所以就想埋在这里。”
顾锦南轻轻笑了笑:“玉佩可能是普通的玉佩,但挂穗却是鸳鸯翅膀,你可当心,千万别被有心之人看到。”
“你怎么知道的?”
“白天你坐在角落里我就看到了,好在别人注意力没有在你身上,因为我有一块玉佩和你的类似,所以我知道这是什么。”
那姑娘将玉佩从身后拿出来,豆大的泪珠往下落。
“你是常姑姑身边的人,你若想揭发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若想揭发你,就直接带人过来了,别人进宫都欢天喜地的,只有你苦闷的往那一坐,你可是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顾锦南坐在草地上,与那姑娘平视。
姑娘苦笑一声:“谢谢你,你帮不了我。”
“可是有人强迫你进宫?”
顾锦南看女子的长相不俗,但身上的衣服却是乡野间常见的粗布衣,她既已和人相许玉佩,就不会想着进宫选秀,结合她的状态,不难猜出她的处境。
说中了她的心思,那姑娘眼睛抬了抬,最后又暗淡了下去,可见逼她之人定是她得罪不起的。
顾锦南想了想,心中有了人选,试探开口:“可是姓云?”
那姑娘眼神一惊,没有确定也没有否认,顾锦南心中明了。
“你不能让别人知道,阿全还在他们手里,我只是衡城吴村的一个乡野丫头,我和阿全本来快要成亲了,那日去城中置办东西,结果就被人盯上了,他们把阿全抓起来,还把我带到了皇城。”
“那人说只要我进宫成功入选,以后听他的话,他就把阿全放了。”
顾锦南听的气愤,但未表现出来,她和楚江辰只知道云太尉召集自家适龄女子进宫,却不知还强抢民女,简直不可理喻。
从储秀宫出来,皇宫巡逻的人已经比白天多了两倍,顾锦南正有事找罗羽正巧碰上了。
迎面看到穿着宫女服的顾锦南,罗羽吃惊了一下,而后恭敬的行礼:“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娘怎会在此,还这副打扮?”
“本宫刚从储秀宫出来,正好找罗总领有点事,今夜罗总领可训查?”
“属下今夜不当职,娘娘有事只管说。”
罗羽让跟着他的人先去巡视,顾锦南开口:“罗总领可否出宫帮本宫救一个人,此人只知道叫吴全,和云太尉有关,具体关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云太尉?这吴全是什么人?”
“本宫答应了别人此事不声张,皇上若是问起本宫自会解释,罗总领今夜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