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辰看着楚烨齐和顾锦南亲腻,恨的咬牙切齿,楚烨齐让他做选择,这是要在众将士面前羞辱他,他还没亲口听顾锦南解释她与楚烨齐的事,他不会放手,可云河他亦不会就这么落入贼人之手。
“殿下!云河不能交出去,我等宁愿战死,也不愿当逃兵,请殿下下令即刻开战!”
“请殿下下令即刻开战!”
上过战场的人都不怕死,背后是一片请愿的声音,气若山河,视死如归,他们面对比自己多两倍的敌军,又怎不知结果如何。
顾锦南听到那誓死抵抗的声音,触动心头,热泪涌出,她趁楚烨齐不备拔下头上的发钗,抵在自己的喉间,哽咽开口:
“楚烨齐,你也曾是为大琰拼的头破血流的人,你好好看看那些人,可有你熟悉的面孔,上天给了我们重活一次的机会,下次我们不会再那么幸运,我尊重你为了活做的决定,但希望你未来不会后悔!”
“顾锦南你做什么?你若是敢死,我今日就让整个大琰为你陪葬!”
楚烨齐抓着顾锦南抵在喉间的手,她的脖子已经被扎破,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就像当初的他一样,顾锦南终究掰不过他的手,钗子掉在地上,她的手上,楚烨齐的手上全是血。
这一幕对面的人都看的清楚,楚江辰抬手命令众将士准备迎战,再看向顾锦南时他的眼神都在颤抖。
“殿下,妾身说过要与殿下携手共进,殿下只管下令,哪怕今日埋骨于此,妾身也无悔!”
顾锦南明白楚江辰心中的轻重,他能对她有丝毫的犹豫,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今日一战不得不打,少年的铮铮铁骨无悔,她亦无悔。
楚江辰浑身绷紧对顾锦南一笑,怒喊一声:“杀!”
“杀啊!”
“为大琰誓死奋战,虽死无悔!”
看着大军杀来,顾锦南也不会站着等死,她用力推开楚烨齐的手,转身就对他进攻,楚烨齐只做防御,他身后的云国军就不会对顾锦南动手。
楚烨齐对于顾锦南方才问他的话,有片刻的犹豫,今日这一仗,大琰驻军是以卵击石,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他跨过界河开始,就与大琰划清了界限,就算今日尸横遍野,他也无悔。
“杀!”
云国大军进攻,整个战场黑压压一片,刀剑之下便是亡魂,再也归不了故里的路。
天突然暴雨倾盆,鲜血夹杂着泥水,早已分不清是血是雨,夜幕降临时,繁星依旧按部就班的出现,苍穹止下一片狼藉。
大琰驻军无一人生还,陆玄冥和顾守和被敌军强攻落水没了踪影,楚江辰在想,若是早知今日会有一场必死局,他不该拦着陆玄冥留下那一刻,能从云河活着一人回去也是好的。
“楚江辰!”
一声嘶喊声,顾锦南亲眼看到楚烨齐将楚江辰踢进河中,那河水凶猛,亦为死河,她最后看了一眼血流成河的云河驻地,她是将门之女,曾暗自许诺与大琰战士奋杀到最后一刻,哪怕只有她一人,她举起手中的剑,浑身都在颤抖。
楚烨齐望着她,满眼不舍中,亲手将她推进了血河中。
血雨腥风终究会平静下来,看着那满地的尸身,楚烨齐一步一步踏过去,拔掉了扎在营头的大琰旗,他曾经守护的那面旗,他说过,他无悔!
一个月之后,大琰举国上下还在挂着白绫,为祭奠云河的孤魂,也是为了哀思与军同命的储君。
顾家祠堂里又多了两个灵位,那长明光下刻着的是顾家好儿女,跪在底下的人无一人落泪,哪怕悲痛的昏厥,落子无悔。
清冷的东宫里,只有一人披麻戴孝,余慕容跪在大殿中,双目无神脸色苍白,怀抱两个灵牌,手心里却是捏着一个她最为重要的东西,那是顾守和曾送给她的发钗,她无法为他哭,只能用冰冷的物品代替思念。
顾家还未还清白之时,是她冲进泰和大殿,以余家曾经的尊荣求得顾家没有下狱,只是囚禁府中,她护住了顾家,却没等来那一人。
云河的消息传回来已经是十日之后了,如今的云河成了独立的番国,那里多了一位云河王,云河王将那里布守的如铜墙铁壁,死去的人尸身都无法见到,皇宫大丧三日就不许再披麻戴孝,而余慕容自请封宫,永守亡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琰三年,宣仁太子为守云河誓死奋战,薨于二十五年,追封皇太子,永留封号。”
"顾氏之女有勇有胆,身为太子侧妃,与大军拼死杀敌,堪为男女之表率,陨于二十二年,追封为皇太子妃与宣仁太子同陵。"
“顾氏次子,屡战杀敌军功赫赫,为死守云河,享年二十三,追封为虎威将军,赐府邸内人赵氏守灵。”
“顾家三代为大琰死伤无数,军功垒垒,镇国将军即日荣升大将军,顾大公子升为卫将军,赐府邸,位于三公之下,九卿之上,负责拱卫京师。”
“钦此!”
以命堆积的军功荣誉,没什么好高兴的,顾氏二子皆开了府邸,有了封号,顾家却不打算宴请宾客,整个顾家还陷入顾守和顾锦南死讯的悲痛中。
顾老夫人晕了醒醒了晕,几日的时间已经卧床不起,她糊涂的时候,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