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追一下嘛?”
聂振邦缓缓抬起头,一束光刚好从身后照射过来,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等适应后,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孔。
这脸上表情很丰富,有失恋的难受,又有见到高军的惊喜,“表哥,你怎么来了?”
高军坐在他旁边,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
聂振邦犹豫了下,接过来,高军给他点上烟,吸了两口,就使劲咳嗽起来,脸色涨红。
“不会抽?”
“没,没学过。”
“表叔管的真好,没学过就别抽。”高军夹着烟,呼出口烟圈,“分手了?”
“她觉得我没办法给她想要的生活…”
高军听到这话就笑了,“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了最想照顾一生的人,你没有理由让别人等你长大,男人的人生,就像赌博,刮开,也许是老总,但也有可能是牛马,但最重要,做人要有目标,不能看扁自己。”
“我不怪他,我只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
“别在胡思乱想,以后好好赚钱,男儿志在四方,一生所求,财富和自由,都有了,还缺女人嘛?”高军摸了摸他脑袋,“走啦,吃饭去了。”
他不太会安慰人,尤其失恋。
那滋味,他明白很难受。
但只要你有钱,夜夜都是别人初恋!
“表哥,你怎么来旧金山了?”
“过来找阿叔点事。”
“哦,表哥,我心里还是难受…”
“那晚上带你去找女人安慰一下你?十个够不够?”
…
律所后院。
桌子很大,很多菜,有鱼有肉,安布雷拉几个人像是鹌鹑一样的很拘束的坐着。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妈的,杀人放火都那么在行,现在筷子都拿不来,还是表叔给他们换了勺子,才勉强糊口。
“阿军,这红烧肉尝尝。”
“谢谢表婶。”
“跟表叔喝一杯。”
高军赶忙端起小酒杯,压低杯身,碰了下,一饮而尽,表叔还吧唧了下嘴,“吃吃,你表婶和阿倩两个人忙前忙后的,多吃点。”
高军咬了口肉,朝着表婶和阿倩笑着说,“很好吃,好久没尝到这味道了。”
“阿军,你多久没回家了?”
“有两年了吧。”
“那今年一起回去?我打算回去看看,老爹老娘的墓碑也要修一下。”表叔说。
高军这就有点犹豫了。
“我还不确认,我这公司刚开,最近比较忙,也许要经常出差,如果我去不了,麻烦表叔帮我带点钱回去给我爸妈。”
“那么忙?”聂大宽蹙着眉。
“外国佬不过春节,我只希望现在赶紧忙完能够休息一阵子,阿叔,这件事还得麻烦您了。”
“行,我以前有个同学在爱沙尼亚当大法官,比较有人脉,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爱沙尼亚?
波罗的海沿岸?
苏联西北部的重要军事区域。
一定有很多“废铜烂铁”要高军这样的垃圾去扫。
“谢谢表叔。”
“没事,现在那边有点乱,你自己注意点,还有,听说卢布贬值的很严重,你别被别人给骗了。”
长辈的敦敦教诲当然要听,但高老板是谁?
拉出一泡屎,都得从里面将水给挤出来,干湿分离的价格可不一样。
最重要…
去苏联谁特么用钱?
“我听别人说,现在那边轻工业产品很畅销,我想搞点牛肉罐头、啤酒、土豆、大衣这些东西拿去卖,有没有便宜的批发商?”
这是使劲对着表叔薅羊毛…
“还有这说法?”他也吃惊的问,凝着眉,看向妻子,“我记得你上次说谁家开罐头厂的?”
“阿宾家,前两天我跟他老婆打麻将,她还埋怨现在生意不好,卖不出去。”“阿宾家?不行不行,他的货很烂,我看到他罐头都是用的烂桃、烂梨,一吃都得拉肚子。”表叔摇摇头。
表婶在旁边撇了撇嘴。
烂的原材料,便宜呀!
能增加多少的利润?
而高军听到眼睛同时一亮,这种东西才好啊,我擦,苏联都破产了,自己还拿好东西去跟他换?
罐头不打开,你不吃,怎么知道会拉稀?
我走了,你没当场拉出来,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管我货什么关系?
最主要,便宜!
但既然表叔这么说,他肯定不能当面不给面子,就是笑笑,准备私下问一下表弟。
而且,那个阿宾敢这么卖,肯定心里是没有道德底线的,或许…他那边也有假酒呢?
咳咳咳。
我们一边咒骂着资本家,但当自身利益时,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更多。
人,本身就是极端自私的。
高军甚至在想在罐头里多放点水,是不是可以稀释成两瓶?罐头里面放一个黄桃,应该够了吧。
不要吃太多,容易发胀。
那…半个桃子行不行?
高军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太资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