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广东都指挥使许继宁已经带人去了广州卫。”
“另外,广州一应防务已经全面接管,足可保万无一失。”
广东布政使司衙门,杨士奇赶在宴会开始前向陈云甫汇报着广州的最新情况。
“嗯,那就好。”
陈云甫在几名金吾卫的帮助下穿上软甲,而后外罩罗袍,虽说今天这堂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不过秉着防微杜渐、万无一失的原则,陈云甫还是听劝,穿了老大哥赐给他的软甲护身。
如杨士奇说的那般,他的命,可比四大家绑在一起还要金贵的多。
“这次胡让倒戈,倒是省了咱们不少的力气。”
杨士奇等陈云甫穿好衣服,便递上去一杯茶,笑道:“门下还以为,要有一番智斗呢,结果没想到,少师您一亮刀子,这群人就全吓软了腿。”
“想智斗,本辅做好了准备,要武斗,本辅同样奉陪。”
陈云甫自信一笑:“两手准备,看看他们想玩那种,不过本辅这次给一个下马威,就让他们哆嗦腿的投降,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哦?”
杨士奇很是诧异,疑问道:“既然少师已经胜券在握,那昨日和邵参政那......”
“你想问,本辅为什么没有和我这个大舅哥说实话吧。”
陈云甫垂了一下眼皮:“在广东的事没有完全处理掉之前,所有在广东的官员,本辅一个都不会信。”
杨士奇的心头一凛,缄口不言。
是啊,这么大的事,哪怕是邵子恒,陈云甫也不可能把底露出去,甚至说出了哪怕杀光又如何的话来。
如果邵子恒变节的话,那么这些话一样会从邵子恒的嘴里说出去,继续给到广州当地压力。
让他们以为,陈云甫真的打算掀桌子杀人。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抱着绝望的心态做好了身死族灭的准备,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胡让出现,告诉已经抱好必死决心的众人说,这事有缓!
人一旦从第一次濒临死亡的疯狂中退出来,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想着第二次近距离品嗅死亡的味道。
哪怕有,也不会多。
无形中又可以动摇一批人做墙头草。
这个时候谈,那就很好谈了。
不过杨士奇很好奇一件事,那就是陈云甫拿什么来换四大家的退让呢。
两册合并、税法革新,这一条显然是四大家无法接受的事情,想让这条政策在广东以不流血的形式推行开,陈云甫能给出什么?
“少师,您请的客人都到了。”
两人正聊着,一名亲卫走了过来,陈云甫于是止住话头冲杨士奇颔首。
“士奇啊,和本辅去会会这四位加一起够八百斤心眼子的主。”
后者失笑。
说人家,您不也是。
穿廊过户来到中堂,果然,陈、李、林、张四家的家主都已经就坐,不过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都各自闷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神在在不知道都再想着什么事情。
眼见陈云甫进来到,四人齐齐扭头望向。
虽然都知道前者的岁数年轻,可第一次见到真人,还是不由的小小错神。
这位,就是大明的太子少师吗。
纯纯娃娃宰辅啊。
至于陈云甫身后的杨士奇,已经直接被四人给忽略掉。
为什么,因为气质。
居移气养移体,气质这东西伪造不出来。
“老朽等参见少师金安。”
“哈哈哈哈,四位族老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陈云甫朗声大笑,来到自己的位置后站定,冲四人拱手见了一圈的礼节,面上那叫一个热情,态度那叫一个和蔼。
“谢少师。”
众人坐定下,陈云甫便含笑言道:“本辅初来贵宝地,第一件事就是请教胡藩台本辅应该先拜会谁,胡让和本辅说,四位乃是广州甚至广东的擎天白玉柱,这不,本辅马上设宴,委托胡让替本辅请四位族老前来。”
面子是给足了,四人也都拱手连道不敢,直言陈云甫如此恩荣太重,朽等一介黔首哪里配的上。
“怎么配不上了,四位族老可不是普通的百姓,看看,哪一个绫罗穿着不比本辅还显尊贵。”
话是带着笑说的,但听的陈希四人却是心头一颤,直呼怎么把这事忘了。
大明朝,商人不允许穿丝绸!
四人的地位再高,身份只是普通百姓,既然没有官身在,那就只能穿素衣麻衫。
只是四人在广州横行惯了,官府便是看到也只当眼瞎,所以几十年来习惯了。
这习惯成自然,即使是来见陈云甫,便是家里的管家下人什么的都忘记提个醒。
陈希刚欲告罪,又见陈云甫一拍脑门。
“哎呀,你看本辅这记性,对对对,礼法改了,咱大明朝无论是谁,只要有钱买的起,想穿啥就穿啥,没那么多限制。”
“对对对。”陈希立马改口,呵呵笑道:“老朽等人也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料,还得感谢少师、感谢朝廷宽恩才是。”
礼法改了?
啥前改的?
原谅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