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义保带着一众土司首领兵变夺权,当场诛杀了彭添保和其子彭启,借着这混乱功夫,迅速召集族人掌控永顺府,封锁全城,可是姜塘和彭之其却逃的不知所踪。
跑哪去了?
很快彭义保就知道了。
城外的军营!
彭之其、姜塘两人带着两万大军直接开始进攻永顺城。
这一下,彭义保彻底麻爪。
他和一众土司首领谋划起事,假借朝廷圣旨赐礼诓杀了彭添保,可却硬是漏掉了彭之其和姜塘二人,如今自己一众人联合起来,在城中也不过五千军,哪里能守得住。
“快派人出城,求朝廷发兵来救!”
此时此刻,彭义保能指望的,只剩下准许自己兵变夺权的张紞。
那朝廷会发兵来救吗?
当然会发兵,至于救不救,那就看张紞或者说陈云甫了。
就在距离永顺城一百里左右,湖广都司五万大军连着朱桢这位楚王的楚王卫三千人,此刻皆云集于此。
大明朝的藩王都有亲卫军,也有地方的军事指挥权,比如说原秦王朱樉,就可以指挥动陕甘都司,朱棣可以指挥动北平都司。
朱桢自然也可以指挥动湖广都司。
但那是在战时。
非战争时期,这些个藩王是指挥不动地方都司的,他们唯一能指挥的,就是各自的亲卫。
比如朱棣的燕王卫,被朱棣取名燕山卫,指挥使朱亮就是朱棣早年的亲兵。
每个藩王的亲卫军都是三千人。
另外各省都司的都指挥使,统一也都是朝廷指派任命,藩王也没权力干预,因此,历史上朱允炆夺权削藩,一众藩王只能束手就擒,即使是朱棣起兵靖难靠的也不过是自己的燕山卫寥寥三千人。
他是硬生生靠着三千人控制住北平城,而后联系到宁王朱权,哄骗了后者手里的军队和朵颜三卫,加上自己在军中的宿望,折服北平都司和他一道造反。
这才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李景隆前前后后动用了八十几万大军,没剿灭叛乱,于是因此‘功’被朱棣封为永乐朝的太子太师。
此刻自然不是战时,朱桢也无权调动湖广都司,如今点兵来此的是张紞这位经略使。
朱桢带着自己的楚王卫来,纯粹是应张紞的请求。
“下官不通军务,行伍之事,自然还得殿下来指挥。”
朱桢一身戎装点头应了下来:“孤与经略使同朝为臣,这次督抚永顺之事又有了少师的批复,自当鼎力协作。”
“眼下,时局的发展已经完全是在少师的预料之内,他们已经开始内斗,大打出手了,让他们打吧,打到两败俱伤,打到鲜血流尽,就该是朝廷出面,戡乱反正的时候了。”
朱桢点了点头,复问道:“少师可曾说,此番乱后,永顺如何处置吗。”
“看他们能打到哪一步。”
张紞望着永顺的方向出神:“如果打到玉石俱焚,那就由朝廷出面直接接管永顺,抚民安境,如果说彭义保不争气的话,还没等咱们到就丢了城送了命,那就算他命不好,咱们除掉彭之其,让姜塘先干着。”
“姜塘一个外人,让他领永顺,永顺那还不乱套反天,实打实的永无宁日咯。”
朱桢听明白了陈云甫的打算,哈哈一笑后催促道:“那咱们快些赶过去吧,万一那彭义保城破被杀,那可不好。”
熟料张紞摇了摇头,言道:“去是一定要去,但又不能去的太快,万一咱们到了之后,那彭义保还有余力的话,咱们是调停还是不调停?”
这一下可把朱桢给整迷糊了,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咱们手上,是绝对不能沾永顺人的血,不然的话,那里跟咱们的仇可就结大了。”
张紞解释道:“朝廷一旦到,就必须要调停止战,因此,去的早了,不行,过早的止战对朝廷无利,去的晚了,也不行,咱们就这么吊着,慢慢赶过去,给彭义保一点希望,让他多坚持几天,争取将彭之其、姜塘两人的元气耗干净。”
朱桢听的连连摆手。
“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弯弯绕子最多,由着你们拿主意吧,孤不管了。”
就这么,张紞一日只行军十里,不过却不忘时刻同永州城内的彭义保一直联系。
此刻的彭义保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他被张紞给卖了!
可是现在知道了又如何呢?
放弃,任由彭之其和姜塘两人率军攻进城来,他唯一的结果就是阖家老幼被一体杀绝,哪怕为了自己的性命,彭义保现在都得咬住牙关坚持住。
和他一起密谋夺权作乱的众土司首领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因此一个个也都是拼上了性命,召集更多的族人参与守城。
可永顺城毕竟又矮又破,加上攻城方的彭之其又四倍于己,皆是精锐之军,所以守也守不住啊。
守城的第九天,杀红眼的彭之其攻克永顺城,带兵将彭义保团团围困在彭添保生前建造的府衙内。
彭义保已经彻底绝望,他将自己的妻妾和孩子聚在一起,打算举火自焚。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紞率军赶到了。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