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甫的强硬态度,最后换来熊璟的无奈让步。
总不能眼睁睁真个看陈云甫离开,贵州继续深陷战火之中吧。
正如陈云甫说的那样,大明是绝不会怕打仗的。
哪怕打的贵州处处破碎不堪,大明都绝不会心疼。
维护国朝在法理上的完全统一那是不可动摇的底线原则。
愿意谈,朝廷给优待,不愿意谈,那就打。
“现在贵州土司的情况,主要在三个,分别是贵州安抚司、播州宣慰使司和都匀宣慰使司。你们思州蛮五年前兴兵作乱被打残了,死的死逃的逃,现在还藏在丛山密林中苟延残喘。
本官现在给你们一跳活路,诚心纳降,朝廷会增设思州宣慰使司,并且向你们提供粮食、衣物、耕牛、铁具,让你们可以快速的恢复生产,休养生息。”
“你们汉人,能有这么好心?”
“对待敌人的话,我们比谁都狠,但对自家兄弟,我们汉人一直都很大方,甚至为了兄弟可以不惜一切。”
陈云甫对视着熊璟的眼,沉声道:“我们几千年来都在强调先礼后兵,追求任何事情能谈则必先谈,不能谈才会兵戎相见。
而你们不一样,动辄就要兴兵作乱,戕害地方,冲击长官司,五年前的事我也有所了解,往小了说无非就是一个贡赋之事,不能坐而畅谈吗?
是你们先动的手,才导致家园破碎,骨肉分离,所以不要妄动刀兵,我们心疼你们也心疼,天下太平不好吗。”
熊璟冷哼一声,知道论口舌之快,自己说不过陈云甫,索性不再多言,只说要将这事汇报给其父亲熊仲。
“是打还是谈,我父亲说了算。”
站起身,熊璟冲着灵芸喊道:“还不跟我回家。”
“你!”
熊璟气的眼发黑,抬手欲打,便见陈云甫目光不善,气的放下手扭头离开。
那熊璟一走,穆世群也明眼的带着几个亲兵离开,给陈云甫两人留下了一个二人世界。
苗疆姑娘的热情瞬间点燃。
“先关门、先关门。”
“嘭!”
金陵城,文渊阁。
朱标高居上首金椅埋头于案牍之间,双眉紧锁。
御阶下,两排的文武官员各个垂首默不作声。
“湖广的乱子闹了几个月、贵州的乱子闹了好几年,你们衮衮诸公,到现在连一个有效的章程都拿不出来,吃干饭吗!”
猛然间,朱标拍了金案,吓得御阶下数百人齐齐心头一跳。
詹徽属文官之首,此刻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作揖。
“殿下不是启用了那陈云甫去任两省经略吗,陈经略素来以才智机敏而闻达于世,他去了,说不准马上就能有成效报回京来。”
“什么事都指望别人,指望陈云甫,那父皇和孤还养你们做什么?”
朱标现在是一看到詹徽就气不打一处来,完全不复当年张口詹师闭口詹师的客气。
“就是因为你们拿不出办法,父皇和孤才去启用云甫,现在你们看这份差事有人做了,就更加惫懒了是吗?”
能闲着谁没事给自己找活干啊。
没听过那句话吗,干的多不如犯错少,湖广和贵州的问题积弊千年,要有本事解决唐宋时期就解决了。
扔到大明朝来,谁来办?
一群人都不吭声了,朱标也知道指望不上,只能摆手。
“下一件事,张紞又来疏了,辽东今年的缺口还是很大,要一百万石粮食和十五万匹布、三百万斤棉花,户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挤出来给辽东送过去。”
户部尚书葛循脸皮跳了好几下。
“殿下,今年户部的预算,超过了。”
“怎么可能?”
朱标顿觉不可思议:“年初的时候,你们户部不还说因为江南复商的事,多收了二百多万两现银,说今年朝廷能过个富裕年,怎么这才年中,你就跟孤说超了?”
“今年,陛下在莫愁湖修行宫花了一百五十万两,梁国公征西番蛮迟迟没能报捷,后勤骤然增压,往陕甘运调军备物资的糜耗本就大,这又多花了一百万两。
陈经略使去湖广,调动了湖广、江西两省都司的兵不说,听说前段时间还调用了两省官仓大量的物资,足值五十万两之巨,户部事先根本没有这笔预算准备,所以、所以现在户部是真没钱了啊。”
朱标闻言顿时气消。
这三件事那是一件都躲不掉。
老朱跑到莫愁湖修行宫,是为了带汤和跟李善长去安度晚年养老归隐,这种事朱标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他倒不是恋权想着抢班,而是觉得老朱一把岁数了,能在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颐养身体确实很好。
所以户部这个钱花的,纯粹是不花也得花。
蓝玉那打仗那更没啥好说的,勒紧裤腰带也要支持,大明开国至今没打过败仗呢,要是因为一个后勤的拖累导致前线不利,朱标没法向老朱交代。
至于最后一件事,那才是真正的额外开销。
“殿下,陈经略事奉命安抚湖广、贵州土司事,何至于用五十万两的盐粮衣物,以往朝廷安抚两省,一名翰林郎,一道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