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赣州离开之后,陈云甫便一刻不停的赶往湖广。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赣州的情况让陈云甫对日后如何处理贵州土司事,心中有了简单的计划,现在,他得办正事了。
来湖广,自然要先到武昌,跟就藩于此的楚王朱桢打声招呼。
当然,除了武昌的朱桢,还有荆州的湘王朱柏。
这两位都是要把招呼打到的。
“恭喜经略使复仕啊。”
朱桢的个头比陈云甫还要高半头,且身材健硕,面容刚毅,是个天生的将帅。
有时候陈云甫自己都在感慨,朱标和这几位兄弟的差异化也太大了些。
朱标现在是活脱脱一个小朱元璋,帝王之气日重,而朱樉、朱棡包括到老六,自己眼前的朱桢,全是带兵打仗的好手。
老五长歪了不算。
朱樉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独自领兵,朱棣十几岁跟着徐达,朱桢十几岁跟着汤和,都是少不更事的岁数就开始沙场杀伐,指挥千军万马。
只从这点上来说,朱元璋也算是个有福的爹,膝下几个儿子是真的争气。
“下官拜见楚王,问金安。”
“好,孤好的很呐。”朱桢也就比陈云甫大个四五岁,两人岁数相近,相谈起来自然是天然亲近不少。
故而,朱桢也不摆什么亲王的架子,把住陈云甫的小臂邀请到自己的车辂上,同辂入城。
“这几年,经略使在苏州享清福,可是把父皇跟大哥累的不轻啊。”
朱桢玩笑道:“去岁年关,孤入京的时候,还听父皇感慨,言及若是经略使在,他得省却多少烦心。”
这就有些政治吹捧了,陈云甫心里自然是不信的,回道:“殿下如此说,可是折煞了下官,有太子爷和殿下等众亲王佐朝,方有四海咸歌盛世,下官也不过是承荫之臣罢了。”
“哈哈哈哈,太谦虚了,经略使太谦虚了。”
朱桢一笑,请着陈云甫进到王府,府内隶属于他的楚王属官到了十几人,一堂接风宴备的可谓隆盛至极。
“经略使不远千里而来,咱们诸位一道,敬经略使一杯。”
如此客套的姿态让陈云甫也有些吃不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桢微带着一些酒意看向陈云甫,言道。
“是日前,冯胜和常茂已领军出征全州,大胜,诸蛮崩而逃往天柱山,夏三部溃往桂阳,如今经略使至,不妨在孤这多待些日子,料想不多长时间就能收到捷报了。”
那么快?
陈云甫心里盘算一阵,虽说自己打从吴中启程往赣州的行军极慢,但一圈绕下来到今天也不过就才一个月左右,老冯老常两个人就取得一场头功了。
真猛。
不过自己来可不是指挥打仗的,遂言道。
“冯常两位将军不愧是咱们国朝的军方重将,短短一个月竟就能取得这般激励人心的胜利,可喜可贺,有了这场大捷之威,下官接下来的工作也可更好的开展了。”
“优而待之、分而化之。”
朱桢一笑,摇头道:“此法已沿用千年,然效颇无长治,往往不消十年,即复反,经略使此法或欠了些考虑。”
有属官出言附和:“楚王殿下说的极是,经略使,蛮夷者畏威而不怀德,对付他们,就该行雷霆之手段,依末将,不若调湖广都司、江西都司、贵州众长官司,集十余万大军行犁庭扫穴之事,将之斩尽杀绝,如此才是百世之功。”
来来来,这经略使让给你干,就你聪明,你是大聪明行了吧。
陈云甫对此昏聩无智之言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还斩尽杀绝?
你当湖广、贵州是河北中原,无处可躲的地方吗。
十万大山险要处处,人家带着族群往大山里一藏,就是给你一百万大军,没个十年苦功都别想犁的干净。
支持百万大军剿贼十年?
大明朝就差不多亡国了都。
“土司诸蛮之事非一日之功,不可贸进,缓缓图之吧。”
朱桢立时笑道:“好,看来咱们的经略使已经有了详细谋划,那孤自然是全力支持,经略使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孤的地方,但可直言吩咐,孤虽不才,王府三千护卫,孤亦可领之为经略使披荆斩棘。”
“那可真是多谢殿下支持了。”
陈云甫抄起酒杯:“殿下一心为国朝效力,其赤诚之心下官佩服,敬殿下。”
“干!”
众皆喝了一阵后,面鼾耳热,朱桢唤了声歌舞何在,一队身姿曼妙的舞女便进得堂来,随着乐班款动丝弦,曼妙的舞姿随即上演。
陈云甫正襟危坐的看了一阵后发现端倪,面视朱桢言道:“殿下,此好像非我中夏之舞?”
“对,这些姑娘是孤五年前初随汤帅征贵州时俘获的思州蛮女,领舞者还是思州蛮酋的闺女,她爹战败逃了,还把这丫头扔了下来,那时候还小,孤没舍得杀害就给带了回来,没成想五年后竟长的如此水灵。”
朱桢呵呵一笑,转而问道陈云甫:“怎么,经略使有兴趣乎?若是经略使看上了这丫头,今晚便让她给经略使侍寝,这也算是她的福分。”
怕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