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的行辕在北平等了差不多七天,远在庆州的蓝玉才姗姗来迟赶来见驾。
和朱棣的见驾比起来,这次蓝玉来就显得如此狼狈。
他是被一队大汉将军直接从大营里强行带走的。
任谁都知道,这是朱标专程赶来兴师问罪的。
蓝玉虽然傻了点,不过颅内装的也不是猪脑子,见到朱标后马上跪地认错。
“太子殿下,末将知罪了。”
别的不说,这认罪的态度倒是和朱棣之前有的一拼,很诚恳嘛。
只可惜,蓝玉不是朱棣,他不是朱标的亲弟弟,所以朱标对他的态度可就没那么友善了。
冷眼看了半天,朱标都是一句不吭,只是将蓝玉冷在这崇文阁内。
许久后才冷喝一声“来人”。
四个着甲挎刀的大汉将军,威武不凡的走进来,抱拳。
“把这个不尊将令、目无法纪的狂悖之徒拉出去,枭首示众!”
老实跪在地上还在想自己会遭受怎么惩戒的蓝玉闻言顿时大惊,直接从地上蹦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朱标。
按照剧本的流程,这时候应该轮到陈云甫站出来说话求情,可陈云甫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昨晚没睡好,反正就是不吭,眼瞅着蓝玉已经被四个大汉将军摁倒了地上,行将拖走都无动于衷。
朱标心里也开始发虚,冲着陈云甫疯狂打眼色。
你别这时候掉链子,不然的话,老蓝同志可真就要枭首示众了。
至于后者为什么不说话,原因当然是。
“太子殿下不可啊。”
朱棣眼见陈云甫不吭声,他自己便先站出来为蓝玉求情,心里更是暗喜。
谁都知道朱标不可能杀蓝玉,这就是个做戏走过场,自己现在站出来替蓝玉求情,那这份人情可不就记到了自己身上?
蓝玉好大哥,记住今天是俺朱棣保的你,你好外甥朱标可是要杀你呢。
但朱棣似乎忘了一件事,他自己还一身屎没擦干净。
果然,朱标明白为什么陈云甫不开口了,这就是等朱棣呢。
你小子,可是真阴。
看了一眼还在装睡的陈云甫,朱标差点笑出声来,马上低咳一声。
“你还敢替这狂悖之徒求情,你目无法令、私自入军的事孤本打算将你押回京交由父皇审断,今日既然你还不知悔改,那就一并处置了,来人,也把朱棣给孤一道斩了,军法面前,没有亲王臣子之分。”
于是心怀感激的看向朱棣。
好兄弟,咱们黄泉路上不孤单了。
谁他娘想和你一起踏黄泉。
蓝玉是心里找到了平衡,朱棣却差点打算跳脚大骂,此刻他算是知道了,自己又又他娘的被陈云甫给坑了。
可现在怎么办,救自己的还得是陈云甫。
可怜巴巴的眼神瞄向一旁坐着假寐的陈云甫。
“咳咳。”
陈云甫知道,该轮到自己下场表演了,站出来,撩袍下拜。
“殿下,燕王和永昌侯虽有过错,但燕王有劳军之功、永昌侯有攻取庆州之功,功过折抵,还是留二人性命,日后戴罪立功吧。”
有了陈云甫入场,朱标心里顿时踏实许多,开始放开了尽情表演。
“谁都不许替他们求情,北伐是国朝重事,焉能容下他两人想如何如何,给孤砍了。”
“殿下!”陈云甫一声啼嚎:“燕王毕竟是宗亲、永昌侯更是先常夫人之娘舅,还是求殿下饶过这次吧,下官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燕王和永昌侯二人日后断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你个混蛋,老子是真想故意犯一次,带你一起去死。
朱棣心里切齿,面上却只能痛哭。
“大哥,俺知错,俺真的知道错了。”
老四这一哭,蓝玉也瞬间跟上,告罪求饶:“太子殿下,罪将知错,罪将再也不敢犯了。”
许是两人的痛哭打动了朱标,后者恨恨的一跺脚。
“既然有大学士为你二人作保,今日就饶你们这条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拉出去,每人五十军棍!”
说罢甩袖离开。
吉祥当然是跟着走的,所以这监刑官的职责毫无悬念落在了陈云甫身上。
四个大汉将军把朱老四和蓝玉拉了出去,陈云甫则面色写意的跟在其后,亲眼看着两人被绑在了条凳上。
“谢谢啊!”
你谢他干什么玩意。
朱棣内心对蓝玉的愚蠢无可言表,谁能曾想,这功夫蓝玉还扭头看了他一眼。
朱棣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可最后还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冲着陈云甫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多谢大学士。”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应该的。”
陈云甫冲两人一拱手:“大家同朝为臣,这都是下官份内之事。”
可转过头来,陈云甫就给到四名大汉将军以眼神授意。
该打还是要打的!
这军棍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不打重点不长记性。
噼里啪啦的棍子落在两人屁股和大腿上,看的陈云甫顿觉刚好的臀部也一阵隐隐作痛,赶忙避开眼神。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