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云甫为北伐之事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偏生这个节骨眼上河南汝阳县闹出了一个大乱子。
“你说,汝阳有叛党?”
陈云甫看着眼前一脸焦惶惊惧的胡嗣宗,抽搐几下嘴角笑了。
“煌煌盛世,陛下圣光普照之下,你说河南有叛党?”
伸手抢过胡嗣宗拿捏着的河南六百里加急,只匆匆看了两眼,陈云甫就怒骂一声。
“全他娘一群吃干饭的东西。”
加急文书上写的不甚详细,只说在汝阳县有个叫罗三虎的汉子纠集本庄十几个叔伯兄弟冲击县衙,杀了汝阳县的县令、主簿和典史,如今更是大开官仓释粮于民,似乎图谋更大的叛乱。
“十几个人,就能冲击县衙,还杀了县令,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云甫都懒得再骂当局无能了,一转头直奔乾清宫。
这事他得第一时间向朱元璋汇报。
和陈云甫一样,当朱元璋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可置信,随后便是冷笑。
“朕不想知道现在叛乱是否平定,朕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反,这事朕交给你,你带人去一趟河南,朕要活的。”
“是,臣领旨。”
陈云甫心头叹了口气,这事闹的,不是往朱元璋脸上抹黑呢吗。
正说着太平盛世,老朱踌躇满志的准备北伐开疆辟土,转过头在自家腹地,老百姓揭竿起义。
出离了乾清宫,陈云甫又奔向太子府,又将此事向朱标汇报了一番。
“官逼民反、一定是官逼民反!”
朱标第一瞬间说的就是这番话,这位大明的太子爷此刻正负着手来回走动,不住怒骂。
“父皇不止一次说过,但凡当年有一口饱饭吃,都无今日之大明,孤深以为公理。
但凡有口饭吃,老百姓谁会造反,谁愿意冒着一家老小诛夷的风险去行此十恶不赦之事,必是当局做了甚烂事惹怒民意。”
陈云甫也附和点头。
朱标又骂了一通后才停下,冲着陈云甫交代道:“父皇既然让你去,说明父皇的金体也已经完全康复了,那就事不宜迟,你准备一番速速出发吧。”
“是,下官即刻动行。”
陈云甫点头转身要走,迎面撞上两个身穿朝廷五品官袍的中年男子。
后二人先是一怔,不明白缘何在这太子府里会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随后通过陈云甫身上的三品官袍明白过来。
齐齐作揖。
“下官董伦(刘三吾)见过大学士。”
这俩人的名字听着都甚耳熟。
陈云甫一时想不起来,遂扭头看向朱标,后者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道:“云甫,孤来给你们三人介绍一下,董伦大学士是父皇刚刚任命的东阁大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刘三吾则是左春坊左赞善,都是刚刚补充进东宫的属官。”
陈云甫这才算是相熟,面向二人拱手。
“见过二位贤公,眼下陈某公务缠身,不便耽搁,待陈某回来后,再来太子府向二位请教学习。”
寒暄是没时间寒暄的,河南那还等着陈云甫呢。
两人虽然有些失落,此番能在太子府见到陈云甫是多好的一件事,正想着能亲近一番,尤其是董伦。
他如今作为东宫属官之首,正是想和陈云甫学几招的时候。
毕竟不是每一个东阁大学士都能像陈云甫这般无缝对接的调任文渊阁。
内心虽然失落,可还是作罢,让开身子。
“大学士先忙,下官等恭聆大学士日后教诲。”
陈云甫又冲朱标道了声别,不再多言,快步离开太子府。
那韦三的马车一直候着。
“大学士,咱们现在去哪?”
“北镇抚司。”
韦三是个称职的驾驶员,从不多说话,更不会问陈云甫好端端为什么要去北镇抚司,只顾埋头赶车。
“来者何人?”
北镇抚司外的锦衣卫一如既往的骄横,直到陈云甫露面,便就吓得个个变脸。
“见过大学士。”
“毛将军在吗?”
陈云甫踩凳下车,大步流星向内走去,侧后,有锦衣卫一路跟随回话。
“在的。”
“请他来,我有要紧事见他。”
“是,大学士请先到正堂稍坐饮茶。”
此时此刻的陈云甫哪还有品茶的心,到了正堂往那一坐,眉头就没松开过。
“大学士。”
面向陈云甫抱拳的时候,毛骧心里都不住感慨,这才过去多久啊,当初那个小大师现在摇身一变竟然都成文渊阁大学士了。
不过感慨完,毛骧心里还很高兴,为什么,因为他和陈云甫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毛将军,陛下口谕。”
陈云甫站起身,顾不上寒暄客套,直接开口搬出朱元璋的口谕来,而那毛骧也连忙肃容,撩袍下拜。
“......即着北镇抚司全力配合,以文渊阁大学士陈云甫使河南,前往汝阳彻查叛党案由。”
“臣领旨。”
毛骧顿首后起身,而后立刻向陈云甫拍胸脯打包票的说道:“大学士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