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呼啸、旌旗招展。
这里是漠北,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这里,是胪驹河。
戴次申的中军帐就设在胪驹河边上,连绵着扎下十几里的营地。
鞑靼人跑的不见踪影,让戴次申的心情很不好。
找到现在,竟然只让自己摸到一个万户的踪迹,几十万鞑靼人总不能全部天葬了吧。
“苍蝇再小也是肉,将军,咱们把这部万户吃掉吧。”
这一路军的副将,也是东胜卫指挥使的苏南雍站了出来请战。
戴次申摇头:“我怀疑,这部万户是个饵。”
“饵?”
“胪驹河这里水草茂盛,一直都是鞑靼人大量群居活动的地方,眼下怎么可能只有一部万户,鞑靼人想拿这部万户吸引咱们的注意。
本将敢笃定,咱们只要存了吃下他们的心思,这部万户就会四散奔逃,到时候咱们就跟抓羊,在这大草原上到处忙活,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苏南雍恍然大悟的说道:“将军的意思是,鞑靼部现在正需要时间来集结?”
“没错。”戴次申一口咬定:“草原作战不同于攻坚战、攻城战,草原有大空间,一场仗可能几个月的时间都在行军上,而打起来,只需要几天甚至是一天就结束了。
就像当年霍去病深入漠北王庭,三个月行军,一战定乾坤,这就是草原作战。
咱们只要寻到鞑靼人的主力,就能毕其功于一役。”
“那,将军觉得,鞑靼人现在的主力在哪?”
戴次申一手指向地图:“斡难河!”
既然胪驹河没有鞑靼人主力的踪迹,戴次申就不信,斡难河这个蒙古人的圣地也没有!
再往北跑可就到了北海(贝加尔湖),那地方留给苏武一个人牧羊还成,几十万鞑靼人可活不下来。
“传令全军修整一夜,咱们明日,继续北上,直趋斡难河。”
“是!”
就在戴次申这边忙于寻找鞑靼人踪迹的时候,另一路的王弼军也在寻找鞑靼人踪迹。
土剌河,也没有人。
“草原人是他娘死光了吗?”
王弼性燥,几个月行军一场仗都没有打上让他的心情十分不痛快。
走太原出长城,两千多里的行军到如今,风餐饮露却连鞑靼人的毛都没有见到,这让王弼的心情很不爽。
“戴次申那一路军也没有发现敌情,咱们这一路一样没有,鞑靼人似乎早就猜到咱们会进攻他们,因此有足够的时间藏起来。”
行军参谋李远皱着眉头注目沙盘,说出了一个自己的猜想:“消息应该是蒙七卫造反之前就传到鞑靼人耳朵里了,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隐蔽。”
“逃,那就让他们继续逃,老子就不信了,几十万鞑靼人能逃的一点尾巴都不留。”
王弼气呼呼的围着沙盘来回踱步:“李远,你说鞑靼人会藏在哪里?”
“这...”李远迟疑一声:“末将说不准。”
“那是哪?”
王弼手一指沙盘上某处,李远看了一眼后便说道:“库苏古勒湖,水系茂盛,一直以来都是草原人放牧的重要之处,鞑靼人确实有可能藏匿于此。”
库苏古勒。
王弼眯着眼睛想了很久,又在沙盘上寻了半天,当视线移转到自己眼下所在的土剌河时停住。
“东边这座山是?”
“肯特汗山。”李远就像是一部北疆的百科全书,王弼问什么他都能说出来,可见出征前的功课做的很充足:“这是蒙古人取的名字。”
“意思就是,还有一个名字。”王弼抬起头:“叫什么?”
李远凝声静气,一字一顿的说道:“狼居胥山!”
狼居胥山?
狼居胥山!
王弼的双眸瞬间瞪大,看向李远又确定了一遍:“你说什么?狼居胥山,霍去病封狼居胥的狼居胥山?”
“是!”
李远说道:“霍去病在狼居胥山举行封天祭礼,随后在另一侧的姑衍山举行禅地大典,何在一起,就是封禅天地。”
王弼舔了舔的自己的嘴唇,眯着眼睛问道李远:“本将记得,礼法早就改了吧。”
“本将若是率军打到这狼居胥山,能不能也举行封禅天地的大典?”
李远瞬间就明白王弼的意思。
这可是封狼居胥啊,哪个武人能扛得住这种诱惑。
青史留名、万载武功。
一个将军的一生若是有机会来一次封狼居胥,就是当场去死那也有的是抢破头愿意的。
只可惜自两汉之后,在也没有一个将军在草原举行过封禅大典。
唐代,李靖和侯军集虽都领军深入过漠北,但也都是经过狼居胥山,并未再举办过封禅典礼。
此时此刻,王弼很动心。
“可以是可以。”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