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出一笔巨额债务在身的常茂那叫一个垂头丧气,连凯旋归京的喜悦都直接拦腰砍了一多半去,就哪怕喝酒的时候,常茂都感觉是混着眼泪往肚子里咽的。
自己这也太难了。
他一介武夫自然是愁着该怎么还掉这笔债,不过陈云甫这边早就给他准备妥当一份非常合理的还款计划来。
就在常茂到京的第三天,陈云甫在原华盖殿,如今的九州殿主持召开了第二次九州会。
蓝玉、常茂、冯诚、沐春四人都到了场,杨士奇一如既往来做会议的书记官。
“关上门,这里就没有外人,什么事呢,咱们几个商量着来。”
参加九州会,陈云甫甚至连朝服都没穿,一身素衫白袍就到了场,态度上显的很是轻松。
“今天只讨论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常茂你晋封辽王的事。”
耷拉着脑袋的常茂直接扬起头。
“孤已经让尚宫局和办公司准备典礼了,吉日挑在下个月初六,到时候你随孤去九州社稷坛祭天,孤会敕封你为辽王,从此,辽州就是你的了。”
蓝玉三人都看向常茂,满脸笑意的拱手道贺。
后者激动的满脸通红,深吸几大口气后起身,二话不说彭的一声给陈云甫跪了下来,叩首颤声道:“臣、臣常茂,叩谢禹王恩赐。”
“快起快起。”陈云甫笑呵呵的离席扶起常茂来:“以后,你可就是一国之君了,要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一国之君的膝下可不只是黄金,还有社稷苍生呢。”
常茂眼含热泪道:“纵是臣做了辽王,臣也是禹王您的臣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不仅臣见了禹王要跪,臣的后代子孙臣也定要求他们面见禹王时行跪拜之礼。”
“胡说。”陈云甫面向其他三人玩笑道:“现在民间风言孤分封九州,是彻头彻尾的开腐朽封建历史倒车,现在常帅的做法可是比孤还腐朽封建啊。”
几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常茂闹了个红脸也不哭了,抹去眼泪被陈云甫重新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回头具体的仪程孤让士奇拿给你看,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就和士奇说,让办公司和尚宫局去改。”
“不用不用。”常茂连连摆手:“臣都听禹王的。”
“那这事咱们就先这么说。”
陈云甫点点头,揭过了这件事,转而说起了第二件事来:“常茂啊,这次孤把辽东划给了你,用来辽州建制,所以朝野内外还是有些风言的,一个呢是说孤开封建历史的倒车,二一个,国朝这十几年为辽东的开发建设投入了数之不尽的人力物力,就这么给了你,大家有意见。”
“没办法,一碗水总得要端平,所以孤让严震直连同各部司给辽东算了一笔经济账,你把辽东拿走,要把这钱还给国家。”
常茂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请禹王您给个数,臣这次,欠了国家多少钱。”
“辽东呢,是七千八百万两,军费一共是两千二百万两,凑个整头,正好是一亿两,具体的清单,士奇你拿给常帅看看。”
杨士奇诶了一声,从陈云甫的身后站起,拿起一道本就走到常茂那,将本放到了后者的桉前。
常茂没有看,面视陈云甫点头道:“既然是禹王您着有司算好了,那臣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要看也是回家看,哪能当着陈云甫的面看,再者说,常茂仔细想想,他也不懂经济账,何必去算呢,既然陈云甫说是一亿,那他就认一亿!
“好,既然常帅你没有问题,那咱们今天就把这还账的事给说说。”
陈云甫正襟危坐,展开面前的题本,望着里面密密麻麻列得的条条款款说道。
“这笔账该怎么还,严震直和财政部已经通过气,给辽州准备了几种解决方桉,你听一下。”
“这第一种呢就最简单,辽东现在已经是东北大粮仓,每年的粮食产出很多,加上三韩之地也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因此用实物折抵的方式来偿还这笔债务,不过财政方面计算了一下,这种方式来还债,每年估计最多只能偿还掉五百万两的利息和不到三百万两的本金。
换言之,你们辽州大概要还三十多年才能还清这笔债。”
一听要还三十多年,常茂下意识的摇头。
这太可怕了。
“那第二种办法就稍微简单点,三韩是环海之地,有很多天然的港坞,朝廷海事衙门租借三韩几个岛来建船港,用来日后通海经商和东征日本时用,租金海事衙门会付给你。
另外,现在沿海的捕捞业、渔业发展的很好,形成了规模也有了商号,孤打算在三韩之地营官榷,从你们辽州当地募集渔民,这算是商业上的发展,你们辽州该征税征税,用税前来偿付债款。
孤再让织造局、矿课司都去辽州营造几个官榷出来,这样的话,能刺激辽州的商业发展,等商业搞起来,你们辽州账上的活钱就多了,还起债来容易的多。”
“第三种办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