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是深夜。
失去了人声与灯火,四周黑暗寂静得可怕。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唐季常慢慢苏醒过来,睁开了迷糊的眼睛。
然而,他却惊恐地发觉,这里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弥漫着血腥臭味,自己则是躺在了一张地毯上,浑身酸软无力,肩膀上时不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唐季常脸色苍白,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被澹台幽月打晕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个漆黑的房间。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的身体软绵得就像棉花一样,只能张嘴吐着粗气,令发昏的脑袋清醒些。
唐季常想起澹台幽月那妩媚的笑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本以为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却没想到仍旧是敌人,什么时候开玩笑,什么时候笑里藏刀,早已是分不清了。
唐季常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还在流血,血液渗透了他的衣服,打湿了他的后背,但他此时仍不知自己是躺在了血泊当中。
过去一会儿,唐季常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摇摇晃晃身体刚站起来却又倒了下去,一连好几次都是这样,可最终他还是使劲浑身力气,勉强地支撑住了身体。
这时候窗户外恰好有月光照进来,唐季常在房间内环视一圈,只看到这个房间内遍地狼藉,四处都是刀剑、血迹和尸体,而自己此时正站在了这样一个死人堆里。
唐季常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似乎都要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了,地上的尸体是官府士兵的尸体,而眼前屏风下的那张红木大椅上,一个身穿将军束装的男子,满脸血斑地斜躺着,已然断了气。
唐季常咬住了惨白的下唇,他是见过这位男子的,这位身穿将军束装的男子,正是先前在山神庙遇到过的守城将军李应龙。
尽管四周比较昏暗,但唐季常还是一眼就把李应龙给辨认出来,那柄镌刻有文字的长剑正好落在了唐季常的脚下。
有人来了!
房间外,密集的脚步声和晃动的火把,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外面的人在吆喝着抓拿刺客!
唐季常很清楚,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认为是他做的,如果被外面的官兵抓到,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不得不说,澹台幽月玩的这一招还真是绝啊!
唐季常挪动躯体,正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可未曾想到,这时候忽然有两位黑衣蒙面大汉从窗户钻了进来。
两人扫一眼房间,很快就发现了李应龙的尸体,而后他们在看到唐季常身负重伤地站在死人堆当中,便直接上前想要搀扶。
唐季常防备之心甚重,这两人来路不明,怕不是善类,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两人当中的一人却抢先说道:“恩公先别着急说话,速速随我等逃出这李府再说!”
等到官兵推门而入后,房间内已经没有了活人。
这时站门外的一位老管家突然放声哭嚎:
“李将军遇刺身亡!快,来人啊,禀报知府大老爷……”
一时间,李府喧哗吵闹声铺天盖地,里面大大小小的人都乱成了一锅粥。
……
天边微微发亮,文昌城像刚睡醒的孩子,又开始了打闹。
两位蒙面大汉背着唐季常从李府逃了出来,之后唐季常整个人都昏迷过去,并不知道会被这两人带到哪里。
在唐季常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豪华的大床上,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过了,力气也是恢复了不少。
“吱呀~”
雅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两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衣着朴素,其中一人手里还捧着一碗汤药。
未等唐季常发问,那一位虬髯大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天有眼,恩公总算是醒了!”
说完他便把手中的碗递给唐季常。
唐季常满脸疑惑地瞧着这两人,小小地喝了一口碗里的汤药。
他们没有理由救了我又要毒死我的,唐季常心中思索着,对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敌意。
站一旁的独眼大汉豪迈笑道:“恩公可是唐季常,唐公子?”
唐季常走下床,拱手道:“晚辈唐季常见过两位哥哥,不知哥哥们如何称呼?”
见两位大汉说话慷慨豪迈,想必是江湖中人,所以唐季常用起了江湖礼节。
两虬髯大汉哈哈一笑:“唐恩公,我们两人乃青龙会的左右护法,他是人称‘独眼青龙’的吴炳成,我是人称‘笑脸虎’的胡一刀。”
果然江湖中人就是不一样,那威风凛凛的外号听起来就很霸道。
唐季常笑了笑道:“哦,原来是青龙会的吴胡两位护法啊,晚辈倒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请哥哥们莫怪。晚辈其实早已听闻过两位哥哥的威名,两位哥哥武功高强、义薄云天,江湖中人见了无不称赞,晚辈对两位哥哥那是敬仰不已啊,只可惜先前无缘相见罢了,唉……”
胡一刀一巴掌拍在唐季常的肩膀上,大笑道:“唐公子谦虚了,任凭我们两人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对那守城大将李应龙毫无办法,哪里像唐公子,一出手就将那厮给斩杀,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