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未亮,雾气浓重,五更鸡鸣时,唐季常背上书箱轻手轻脚地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
他门前徘徊了几步,想了想,无论如何都理应跟老妈道别一声的。
“老妈,我要去上学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啊。”
唐季常站在门口,朝右侧老妈的卧房大声的喊了一句。
“知道啦!要去就赶紧去,大清早的吵醒老娘睡觉,你想老娘折寿啊!”
唐季常一时无语,别人家的老妈在儿子远行时都是嘘寒问暖的,正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母爱的伟大是感动天地的,可是在唐季常身上,只要自己还能下床走动,老妈似乎仍旧把他当做一个不懂事的顽劣孩子,爱答不理的。
出门前,唐季常给自己的老爹上了三炷香,又跟关二爷拜了把子,到时候再到土地庙给土地公磕个头,这样应该能保一路平安了吧,他是这么想着的。
出了葫芦县,走进一片寂静的山林,此时月光冰冷,浓雾遮拦视线,能见度并不高。
唐季常为了稳妥起见,又特意到山神庙去拜了拜,这下子生命安全这方面应该是妥了的。
可是当他刚从山神庙里出来,前方那崎岖山路的远端,层层的迷雾背后,突然有一黑影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唐季常顿时心头一惊,双脚发抖,冷汗直冒。
根据他的了解,古代夜晚的治安问题可是亟待解决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突然不明不白的跑过来一个人,那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是盗贼?是绿林好汉?是亡命之徒?是鬼……
只见那道身影越走越近,唐季常已经已经冷静不下来了,赶紧撒腿往回跑,绝望呐喊:“你不要过来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负担重得很,伤不起啊,惊吓不起啊……”
唐季常一路疯狂奔跑,喉咙都要被喊破了,根本来不及看路,结果脚下一块凸起的石块将他绊倒在地。
唐季常“啊哟”一声惨叫便没有再站起来。
那人越来越近了!
唐季常仰面坐在地上,慌慌张张的,双腿不停的蹬着,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这时候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哪里还知道自己这是腿软跑不动了。
在月光照明下,那道人影终于是现了身。
那人的身材偏苗条,一身夜行衣装扮,脸被蒙上了,额头以上的部位也被裹住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和如竹墨般的眉毛。
男人怎么可能画眉?
这人可能是个妞啊,唐季常大胆猜测。
唐季常很快看清了那人的瘦小身材,她的高度也不过在自己的耳根底,这样一个人自己还怂个锤子啊!
唐季常腿软的毛病不知不觉就好了,他缓缓的朝着那人走去,满脸自信地琢磨着,让你吓唬老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打趴下,那就枉费了老天爷给的再次为人的机会。
慢慢地,两人越来越靠近,已然不超过一丈远。
这时候唐季常突然又发现,那人的眼角处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正好血液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残忍的展示出她那冷酷无情的眼神。
唐季常脚步又停了下来,双腿不听使唤地抖了抖,不会吧,亡命之徒,多少会点拳脚功夫或者暗藏凶器什么的,危险得很啊。
再一次被恐惧支配的唐季常,他不敢再乱手脚,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不动,祈祷着这大晚上的,那亡命之徒只顾逃命,是看不到自己的。
可那该死的墨菲定律最终还是得到了验证,他最终也还是被黑衣人给盯上了。
黑衣人步履蹒跚,走起路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丝毫没有电视剧里说的那样杀气腾腾,而且,她走到了唐季常身边时,仿佛已经身疲力竭,有如黑夜中摇曳的灯火,一吹就倒。
黑衣人两只手软绵绵地搭在唐季常的肩膀上,她的脸慢慢贴近唐季常的耳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未出口,忽然下盘不稳,倒戈的身躯将唐季常一同压倒在地。
唐季常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脸部表情已是生无可恋,任由那黑衣人将自己压得死死的。
落在亡命之徒手里,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不伤毫发就能脱险的?唐季常想都不敢想,他已经做好准备要面对接下来那残忍的一幕了。
可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黑衣人并没有唐季常想的那么血腥残暴,反倒是温柔的像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黑衣人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的捂住唐季常嘴巴,她趴在唐季常健壮的身躯上娇喘,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发际线滑落,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更是使得唐季常一时心猿意马。
紧接着,那黑衣人灼热的鼻息时不时还透过面纱喷在唐季常的脖子上,这就好像一只会挠人的小猫依偎在唐季常的怀里,而且这只小猫还调皮得很,时不时的用那毛茸茸的尾巴挑逗一下唐季常那同样未经人事的下半身。
黑衣人的一滴汗珠滴落在唐季常的脸上,一阵悦耳却又脆弱的声音响起:“我……我快要不行了,但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