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幽从他怀中起身,看着其上浅蓝渐转浓的色泽笑道:“离州多水。”
衣上祥云飘渺,穿此衣观此景,便如融汇天地间。
“嗯。”宗阙将他的衣领合上,垂眸系上腰带,再帮他穿上了薄如轻纱的外袍。
乐幽看着他系着衣带的手指,喉结轻轻动着,越是相处时日长,越是情浓,便是真有出窍修士的万年,怕也是不足的。
宗阙松开衣带,取过足衣握住了他的脚踝。
乐幽腿轻动了一下道:“徒儿自己来。”
“无妨。”宗阙系好足袋,帮他穿上了白色的长靴。
乐幽的足没忍住轻动了一下,另外一只脚踝被扣住时,那掌心的暖意直透入心底,让人心痒。
“师尊,炉.鼎之体怎能经得住您这般撩.拨?”乐幽倾身,偎在了他的肩上说道。
宗阙垂眸帮他穿好鞋袜道:“为何要经得住?”
乐幽呼吸轻滞,笑道:“是,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鞋子穿好,乐幽下地,起身拉住了身旁人的手臂道:“师尊,徒儿为您梳发。”
他唇角扬着笑容,宗阙随他的力道起身道:“莫要捣乱。”
“嗯?”乐幽拉着他坐下,撑在他的肩膀上弯腰笑道,“您这般不信任徒儿,我就要添些乱。”
宗阙看向镜中满眼笑意的青年,知道自己方才算是多言了一句,他素来不太听话,越是提醒,越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为师方才有一事未告知你。”
乐幽取过梳子,梳着他的发丝,思索着该梳怎样的发髻,师尊素来喜欢简单低调的发冠,但其实稍微夸张一些也极好看:“什么事?”
“合欢果已在灵器中种下。”宗阙说道。
那果子是有果核的,果实五百年一轮,成树虽不易,但借助灵器,可大大缩短时间。
乐幽手一顿,知道这是师尊的警告和威胁,他轻哼了一声笑道:“那就等师尊种出果子了再与徒儿算账。”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他就要玩。
宗阙:“……”
……
离州为玄淼仙宗地盘,似乎这修真界的水都汇聚到了此处一般,河流湖泊,浩瀚汪洋皆可在此处观到。
待到无人之处时,不过挥手,便可移山填海,看遍沧海桑田之景。
崖壁高翘,海风呼啸,一双碧人坐在此处,观浪涛拍岸,海鸟高飞。
此处极高,凡人轻易不可至,又无宝物,灵气也不如何充沛,亦无修士来此打扰,呼啸又安静。
“那似乎是捕鱼的船。”乐幽的腿放在崖边轻垂着,衣摆随海风冽冽飞舞,身体则靠在一旁男人的身上。
宗阙盘腿静坐,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道:“是,这附近有个渔村。”
渔舟不大,却在波浪中穿行,船上赤膊的人明显是熟手,满载而归。
“若未踏入仙途,徒儿可能也会寻个避世的地方勤勤恳恳的劳作。”乐幽说道。
于他而言,村庄的记忆在前世时已经淡了很多,五岁离开,后踏入仙途,经百年而成化神修士,多番磨难,无论他愿不愿意,凡人的生活都与他相隔甚远。
凡人不得百岁便已老,一生都在为生计而劳作,而修士一旦辟谷,便不再需要饮食,寿数不同,力量不同,仿佛天生便无法共情,亦不会在乎其生老病死。
但此一生却不同,他随师尊游历,虽入仙途,却置身其中,知世间百态,凡人喜怒哀乐。
心结已解,似看这世间一人一景都觉得可爱,便是盯着那坐在礁石上垂钓的老翁都能看上许久。
凡人与修士力量虽不同,心境却未必会差上一筹。
而如今,他亦会去想若是未入仙途,或许也会如此辛勤耕耘一生。
“我会去寻你。”宗阙说道。
乐幽心神轻动,直直看着他,心中暖意沸腾,他极爱身侧的人,生死相赴,而师尊待人虽淡,可无尽的情思都藏在了一举一动中。
虽无甚花哨的语言,可他在身边,只一语便让人一生都不想离开他的身侧。
“徒儿从未想过师尊会不在。”乐幽觉得心中翻涌的感情让心都有着作痛了,却又极心安。
他想的劳作一生,好似师尊天然便会在他的身侧。
人生没有假如,师尊答他,若他不入仙途会去寻他,所以他必入此境,但为何会寻他,却不告诉他理由,就好像他们还未相遇时,他就已经开始爱他了,而师尊说只有他一人。
他说,他便信,师尊并非迂腐木讷之人,若想不让他有猜疑,绝对可以做到,可他却在向他透露,让他去寻这未解之谜。
“你若想尝试,为师亦可陪你。”宗阙说道。
乐幽眸光轻颤,拥在他的怀里笑道:“那待我们游历的累了,便寻一处僻静处尝试一番。”
“嗯。”宗阙应道。
……
他二人游历四方,并不隐藏身份,修真界中不识他二人者甚多,但只需知道一人性情略冷,屹立俊美,一人容貌甚美,便是在修真界中亦是绝顶美人,便可揣测一二。
各方自有传言,有人说他们在离州出现过,亦有人说他们出现在了坎州之地,他二人出现,正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