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
宗阙垂眸看着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探查着他体内的情况:“可觉得难受?”
体内修为暴涨,倒是无虚浮,亦无损伤。
乐幽靠在他的怀里,被握住手腕时已有些看不清咫尺之人的脸,他头晕的厉害,身上亦软绵绵的,酒意上涌,若此刻有人要对他做什么,他无半分反抗之力。
他千防万防,从无人能近他的身,却未想到会在此着了道。
为何骗他!混蛋!
“不……”那红唇轻启,吐出了话语。
宗阙垂眸,看着怀中仰头的人问道:“不难受?”
“不…要……”怀中之人眼神朦胧,撑住的手臂却是推拒着,“你…敢……动我……”
他眸中溢着威胁狠厉之意,却因眸色朦胧而透着丝丝绵软无力。
“别怕。”宗阙扣住他的腰身,将意识已有几分迷糊的人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乐幽已有些看不清抱着他的人,手指想要抓紧,却是失力,灵气虽在翻涌,但他神识不清,根本就思索不起功法。
他的手臂垂落,衣袖摆动间手腕上的手钏轻轻晃动,浑身都诠释着脆弱与挣扎。
身体被放在了床上,身后腿弯手臂抽离,乐幽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闭上了眼睛,罢了,若真是如此,只当被狗咬了一口,待他醒来,即便变成废人,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头枕在了软枕上,乐幽意识昏沉,静待着那让他厌恶至极的暴行,却只觉头顶被人摸了一下,听到了那让人心安的平静声音:“睡一会儿。”
他睁开了眼睛,努力眨眼,却只看清了坐在床畔的人一瞬,那双眸中未有丝毫淫.欲,仍如平时一样漆黑平静,那手收回,乐幽抬手轻轻握住了,意识已是不清:“师尊……”
“嗯。”宗阙握住他的手放下道,“别怕。”
“唔。”床上的青年已是闭上了眼睛,眉宇缓缓舒展。
他睡的极沉,酒意翻涌让他的浑身都是放松的,只是脸颊之上带着红晕。
宗阙轻轻松开他的手,却觉那手勾动,床榻上的青年轻轻蹙眉,却又是睁开了眼睛。
“师尊,我好晕……”青年轻声呢喃,眸中溢出了困惑之情,“我怎么了……”
“无事,只是喝醉了,睡一觉就会好。”宗阙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
“嗯……”青年再度握住他的手闭上了眼睛,“师尊……陪着……”
“好。”宗阙应道。
青年气息渐沉,宗阙看着他放松的睡颜,握住了置于掌心中的手。
不论何种经历,不论哪一面,他熟睡时都是这般无害的。
……
乐幽做了一个梦,那是幼时的经历,大火焚了村落,幸存者从那处出发,说要去修仙。
可是却又不像一个梦,同样的进境,火焰燃烧的角度不同,出发的人不同。
一个在路边乞讨得了一枚铜币,一个未得一物,又饿死了一人。
两个梦,却又十分的像同一个,被人欺负踢打,从狗的口中抢食。
身边一起出发的人在一个一个离去,慢慢的只剩下了他一人。
很害怕,只能躲在街角,躲在屋檐下,躲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艳羡着那些被父母领着的孩子。
他还在跋涉,但有时会走错路,险些走不回来,唯一的念头都是要变成仙人。
仙人是可以飞在天上的,只要是人,就有机会变成仙人,变成了仙人就能吃饱饭,还能穿漂亮的衣服,据说还有师父领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仙人都是极好的。
可这条路好长,长到好像走不到尽头,长到让人绝望。
“幽。”有人唤他,是谁?
跋涉的道路似乎有了尽头,远远的好像能够看到那道直接接到天上的门,有人推搡,但他还是很高兴,只要去了那里,他就能变成仙人,说不定还能让父母复活。
“幽。”
好吵,他要变成仙人了,要拜师,拜师……
乐幽轻轻睁开了眼睛,眸中透着些许迷茫,在看清身旁坐着的人时已是痴了:“师尊……”
“做噩梦了?”宗阙看着青年眸中溢出的水意问道。
乐幽起身看着他,刚才的梦境很清晰,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但那段路长的让人害怕,好像每一个偏差,都会让他与师尊无缘相见。
“师尊……”青年凑了上来,脸直接埋在了肩头。
宗阙垂眸,看着睡了几日才醒,一醒就哭的小徒弟道:“怎么了?”
“没什么。”乐幽抓住他的衣襟,找到了一点儿踏实感。
虽然后怕,但他终究挺过来与师尊相见了,有师尊在,那漫漫长路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但这种事还是不要告知师尊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因为做了噩梦而哭鼻子,这也太丢脸了。
宗阙摸了摸的头:“出了何事要说。”
“真的无事。”乐幽眨干了眸中的那股湿润,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人笑道,“师尊不必担心。”
他都可以处理好的。
“嗯。”宗阙应道。
乐幽心神放松,看向了周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