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燃一时僵在原地。
他并不想把纸条给谢与安,更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但是谢与安的态度却很坚决。
他有些为难了,再看叶无殷,他顿时咬牙切齿起来,这家伙把难题扔给他,自己倒是卖乖起来,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身上的气压有些低。
楚鹤燃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在谢与安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并不只是叶无殷在生气,楚鹤燃也生气,只不过,在谢与安面前,他们都没有展露出自己暴戾的一面。
他还想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一时之间,眸色变深,只是神情却还很淡定道:“与安,不是什么,就是写了些叫人生气的话,你别看了,没什么的。”
谢与安却固执的看着他:“我要知道。”
叶无殷和楚鹤燃极力想隐瞒,谢与安此前虽然不在意,可是他也注意到了整间教室的目光都聚集在此处,也注意到了有人盯着他瞧,又与身边的人窸窣细语。
楚鹤燃不知怎么办才好,其实他可以直接拒绝,可是看着谢与安,他却狠不下心来。
幸好此时一阵铃声响起,伴随着铃声,老师也迈步进来。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谢与安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转了过去,开始认真听课,见他转了过去,楚鹤燃也轻轻松了口气,接下来,也就是要处理纸条的有关人员了,他神色变冷,与叶无殷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不仅仅是纸条的传递人员,还有谣言的源头,也要一并抓出来。
这节课是冯李牧老师的课,这个中年男人面上带着笑容,看着学生的目光充满着慈祥还有喜爱。
他的目光掠过几个人,面上笑意更甚几分。
对于学生,他是每一个学生都很喜欢,但是喜欢的程度也是有不同的,对于优秀的学生,他也像许多人一样,更喜爱几分。
这次月考的成绩刚好出来了,他也就先宣布了一下成绩,有些欣喜道:“我们新转来的楚鹤燃同学非常厉害,这次考了我们年级第一,另外,叶无殷同学和谢与安同学也进步很大,其他同学的成绩也很不错,大家再接再厉”
一通话絮絮叨叨的讲下来,冯李牧又讲了些心灵鸡汤,整堂课时间过了大半,他才拿起试卷开始讲解习题。
同学们都有些无奈,冯老师讲课讲的好,他总是能用最浅显简单易懂的话让同学们明白知识点,为人也好,只是他实在有些爱絮叨,经常给学生们开班会,讲许许多多的话。
不过这些话都是让学生注意安全,关注心理问题一类,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话太多了,叫学生们实在不耐烦听。
楚鹤燃刚转学过来,就已经摸清了这位老师的性格,他也不爱听冯老师一直讲的话,不过他对于老师还是很尊敬的,只是他在讲那些的时候,他时不时会走神一下。
整个五班唯一对此听的认真的,大概也就是谢与安了。
他能够感受到这位老师不耐烦的一遍又一遍的絮叨下,隐藏着的对学生的关心,他不能对这些关心坐视不理,每次都听的认真,边听边将自己的试卷整理一遍,把错题都勾勒出来。
一堂课上完,楚鹤燃拍拍叶无殷的肩膀,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就要将扔纸团的人喊出来,却见谢与安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到方才扔纸团的那个人面前。
李禾施因为扔了个纸团准度不够掉到校霸桌上的时候就开始紧张,后来再看校霸的神情还有新晋学神的神情,他就知道不好,那几个和他传纸条的人根本不看他,也不理他,他瑟瑟发抖了一节课,心里也有些崩溃,心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手残,哀嚎了整整一节课,听见下课的声音的时候,更是难受极了,心想完了,自己要被收拾了。
但他没想到,先来的,竟然是谢与安。
“你,你你,你干什么?”李禾施想假装自己有底气,却还是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惶恐不安。
他本不该这么害怕,但或许是谢与安的容貌气势过于灼眼,又或者是楚鹤燃和叶无殷死死盯住他的目光叫他感到不安,他确实是有些战栗。
“你们说了什么?”谢与安直言,并没有弯弯绕绕。
李禾施这回硬气了些,他意外的领会了楚鹤燃和叶无殷的意思,他们不希望他把那些话告诉谢与安,而平心而论,他也不愿意把那些话说出来,私底下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带着些暗暗的窃喜嘲讽之意,仿佛把高高在上的人给拉落了泥潭,就算是他们无法接触的存在,在这样暗地里的谣言话术下,也成了触手可及的存在。
但直面谢与安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哪怕私下里再怎么看不起,再怎么不屑一顾,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有自惭形秽之感,他们甚至不敢把自己卑劣的心思暴露在对方面前,他只是咬牙道:“我们没说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然而谢与安却很淡然道:“你们说的是我。”
有那么一瞬间,许多人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有什么比自己卑劣的心思想法暴露在当事人面前更叫人难受的呢?
李禾施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比旁人更惊慌,声音甚至有些干涩:“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