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迩进门放下包就开始干活,拖了个木椅子过来,拿三脚架把手机支起来,调好角度,然后又打开视频录制。
她把花材都先分类整理好。
临近七夕,玫瑰最近价涨得高,这批新进的花材大部分都是玫瑰。
她抱着其中一捆放到桌子上,利落地拆掉保水棉和纸皮,从工具盒里拿出修枝剪刀又一枝一枝细致地把根部都斜着剪掉。
戴上手套全部打完刺,紧接着又循序渐进地修剪叶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额头上就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黎迩按了暂停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着气坐在椅子上歇了会。
她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什么人流。
这儿太偏了。
况且,她本来也不指望可以挣到钱。
她只是喜欢这个巷子的名字。
黎迩垂眸,苦涩笑笑。
他大概是怪她吧,所以一次都没来过她的梦里。
黎迩从抽屉里翻出照片,低眸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轻轻抚摸他的脸畔,低声喃语:“怎么会呢,不见我也没关系,迩迩永远不会忘记你。”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脖子有些酸,黎迩才舍得收起照片。
活动了下筋骨,她起身去储物阁抱了几个醒花桶下来。
她把支架拿到水池边,调好角度,再次打开视频录制。
她戴着手套把醒花桶清洗了一遍,在里面加上消毒片和营养液,又在每个桶里都接满水,然后小心捧着花把花杆浸泡到桶里,这批花材才算真正处理完。
忙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花店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位儒雅的男士。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黎迩迎上去问。
见男人环视四周,黎迩又笑着说:“您也可以随意走着看看,不碍事的。”
男人温和一笑,扫了一圈,似是拿不定注意,和她简要说了下情况:“花是送给我妻子的,我妻子是今天的预产期,不知道什么发动,我想带着花在产房外等她,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爱的,我有点拿不准主意,您看着帮忙推荐几款吧。”
“您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男人笑笑,看得出是一个很体贴的丈夫:“这个无所谓,生产就是过鬼门关,妻子都舍得用命给我生个孩子,我哪还能计较这几个钱。”
黎迩有些尴尬地勾了勾唇,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冒犯。
她心下了然,思考了会儿,敛起眸色认真给男人介绍:“色系的话我建议是浅色系,淡粉色或者说香槟色都是不错的选择,家里即将迎来小朋友,花就尽量选香味淡一点或者无味的比较好,玫瑰、绣球、康乃馨、向日葵都可以,还可以混搭。”
男人思索了会,说道:“那这样吧,用向日葵和那个粉白的玫瑰混搭一束行不行?我们男人五大三粗也不太懂浪漫,没你们这些小姑娘心细,包装你看着来吧。”
黎迩说好,又问他:“您需要卡片吗?那边还有多种样式的卡片可以免费挑选,旁边还有笔,您可以为您的妻子写几句话,我想她应该会开心。”
“好。”男人笑说。
他过去挑选卡片样式,黎迩照着要求挑选花束。
男人写好卡片后又等了会,黎迩也包装的差不多。
黎迩帮他把卡片摆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男人接过花束,爽快地付了款。
临走时,问她要了张名片,还笑着祝她生意兴隆,黎迩说了声谢谢。
到门口目送男人离开,她回到店里,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一点。
想着一会贺承洲要带她出去吃,她也就忍住吃零食的欲望,打算浅浅打扫一下卫生。
她背身拿着扫帚扫地上的垃圾,忽然,风铃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
黎迩习惯性礼貌迎客,转头才发现是个熟人。
脸上一瞬间的僵硬神色,旋即又恢复如常:“妈。”
黎茹华笑得也有些尴尬,款款走进来:“迩迩,我刚好路过就说进来看看你。”
黎迩轻轻“嗯”了声,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敛下眸子。
唇角勉强勾起一个浅笑:“您多在家休息吧,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客套又疏离的“您”让黎茹华心一瞬间揪着疼。
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旋即又轻勾起唇角:“医生说我身体还不错,也可以适时出来走走。”
黎迩给她搬了个柔软的凳子,扶着黎茹华轻坐下,又去给她倒了杯热水:“您喝水。”
第二次用到“您”这个敬称时,黎茹华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迩迩,你不用和妈妈这么生分。”
她唇角微微颤了颤,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小时候,你这么小小一只,每次妈妈上班回来,你都会过来抱住妈妈,然后给妈妈捶腿,特别乖,明明自己都没有多少力气。”
黎迩沉默了会没说话,良久,浅淡笑了一声,眼底一片疏离:“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不记得。”
黎茹华鼻子一酸,再也待不下去,屁股还没坐热,她又缓缓起身,维持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