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熏过香后,款步走到小姐屋外,有一小亭,婉转悠长,屋外松香松香弥漫,池鱼群集。
他走进小姐屋内。
时沅那双玉足洁白无暇,像长空里的落雪,无端得晃了人的眼睛。他很快移开视线,小姐倒与寻常女子不同。
天真,娇憨,可爱。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笺,放到屋内的红松木桌案上,毕恭毕敬:“小姐请过目。”
这是跑腿的小厮送过来的,说要亲手送与时家姑娘。
时沅看话本子看得颠三倒四,这书里讲的是一书生与一只野狐的故事,书生面容俊秀,狐狸风雅。两人佳偶天成,尤其是最后,两人行为越来越亲密,一起用饭,睡觉。无端看得人红了脸。
甚至有些大尺度的露骨情节描写,不过好在古人含蓄。时沅想象到狐狸书生的互动,像极了嗑cp的粉头子,激动万分,脸色嫣红,跟个猴屁股似的。
此时她才听到风青的声音,抬头便看见男子一脸懵逼的神情。
小姐是怎么了?莫不是有癫痫病?
时沅想起自己刚刚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又无声环顾了自己乱糟糟的闺房。
胭脂水粉乱七八糟堆在铜镜前,钗环流苏交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床上的薄被拱起,话本子,小镜子分散别处。
哪个青春期少女的房间不是乱糟糟的。
她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打扫一两回。
时沅罕见得红了脸,轻咳两声保持自己已经快被丢人丢尽都尊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一秒变脸,简直比京剧里的变化脸还要快,风青看着欲盖弥彰的小姐,不由得笑出了声。
“噗嗤––––”
时沅颇有些恼怒,娇嗔的拿起手边的话本子朝风青砸了过去,她力道极轻,含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倒是有些惹人爱怜。
风青指着桌上还未拆开的信笺,柔声道:“刚有一小厮托我把她转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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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察看着回来复命的自家下人,道:“办好了?”
小厮弯腰行礼,恭敬回复道:“不劳主子费心,事已办妥。”
亲察几日前收到南声的信,除了报平安之外还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该如何入手。
最近京城出入都要接受审查,外地人进入尤为困难。南声这封信算是赶了巧,正好在一批最后容易入关的队里被送了过来。
秦察向来是敏锐的。
宫里那位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作起妖来。
亲察向来对这样为名利不择手段,背信弃义的人不屑一顾。
当初皇帝老儿坐上皇位时,风向一边倒,有人斥责他抛弃原配,与虎谋皮,当时传的沸沸扬扬,可在林相得镇压和雷霆手段下,那些质疑的声音很快便消失。
至于那些人是否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一众大臣震惊于林相过于残暴的手段,不得不先行自保,跪了一地。
有一正直的大臣忠言劝谏,结果却落得个尸骨无存。
秦察指间逐渐泛白,恨意骤然升起。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像烟花似的嘭“––––”得炸开,在满地碎片里,她看到了三公主。
看到年幼的她不甚熟悉得讨好她的父皇,看到他不耐烦的一挥衣袖,她便跌落在地。
她先是不可置信,面目惊异,随后委屈巴巴的不敢掉出一滴泪来,她呆坐在地上,其实他在推开她的一瞬间就悔不当初,本想就势扶她起来,李嘉鸣却一个瑟缩。
他抿了抿唇,有些僵硬,浑身上下血液像是要结冰。
父皇都不要她了,不能在让秦哥哥讨厌她了。
她胡乱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手指沾了泥土跟个小花猫似的,她很快爬起来,笨拙的一瘸一拐,像只受伤又落了雨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有些好笑。她尽力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平常些,很快在秦察面前消失。
其实当时是后悔的,他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自从那一日过后,李嘉鸣再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年少的人大都是心高气傲的。
彼时秦察十分钦慕“京城第一才女”苏家小姐苏明月,他也知道苏明月向来与李嘉鸣不合。
但他偏偏鬼迷心窍,选择了那日在李嘉鸣最无助的时候去找了苏明月。
他自己是个浪子,怎么会在感情上屡屡不得志。
“禀少爷,苏家小姐求见。”
他被这一声打断思绪,听到小厮的声音,不自觉得皱起眉头。
他斟酌半天,才道:“就说......秦某前些天不甚感了风寒,还未好全,怕传染姑娘,失礼了。”
他顿了顿,又道:“改日我必定亲自登门拜访贵府。”
小厮有些疑惑,从前少爷可是最喜欢苏小姐了,她在宴会上吟诗作赋,他必定第一个捧场。
今日是抽了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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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察很快调整好心态,他今日竟然见到南声给姑娘家送信了,等他回来得好好治治他,看他会不会闹红脸。
信里还写着一行清俊的小字,说是要拜托他送给时沅姑娘。
秦察隐隐嗅到了一丝不甚寻常的气息。
这小子平日里都冷冰冰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