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揉了揉自己被时沅捏疼的手腕,脸气鼓鼓的鼓起来,像只悲伤的青蛙。
时沅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憋着不敢笑出声。
三公主有些心虚,其实她刚才也是自己瞎胡诌的。她小时候在深宫冷院里见过南声。父皇冷眼相待,虽留了他一命,可怜南声哥哥连皇室族谱都没有他的名字。
他在嬷嬷的帮助下逃出宫,并狠心一把火烧了冷宫,等到仆人赶过来灭火时,宫里只有一个烧焦
的漆黑尸体,体型与南声差不多。
太医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当下宣布这具尸体就是南声,骗过了皇室的眼睛,南声得以逃出生天,改名换姓。
这些年她偷偷派人跟着他,上次侍从报的最后一道消息便是:南声一路北上,在青州不慎跟丢。
她年幼贪玩,一日趁管教她的大婆子一个不注意,便悄悄溜走,她从小是个路痴,在迷宫似的后花园行走,七拐八拐居然摸到了冷宫。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哥哥。
彼时他还是个孩童,看到她第一眼就十分不喜,冷眼以待。
三公主却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从未见过的两个人,她竟然感受到一丝血缘的奇妙。
南声长得很好看,从那以后,她常常躲着阿嬷,半夜三更偷偷来给南声送吃的。
直到有一次被阿嬷发现,阿嬷语重心长的教导年幼无知的她:“你是尊贵无双的公主,他不过是个冷宫养的弃婴,运气好才苟活至此,你们之间有云泥之别,有无法跨越的鸿沟,所以...不能再偷偷往来了知道吗?”
阿嬷一边说,一边装作严肃,打她的小手。她眼里露了怯,阿嬷装模做样的打了两下后又拉过她的手吹吹,眉眼满是心疼,一张爬满皱纹的脸笑得很灿烂。
其实她打得很轻,与其说打,不如说是摸了两下。
小公主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一边是最爱的阿嬷,一边是未见过几面的哥哥。
她只得作罢。
时沅看着陷入沉思的三公主,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神啊?”
三公主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丢人,输人不输阵,她气势汹汹的朝着时沅道:“要你管!”
时沅被喷得摸了摸鼻子,公主在后期戏份并不多,应该不会是男主的威胁。
–
秦察收到南声来信报平安,他今日在花楼,一身的姑娘胭脂水粉的香味,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抖抖身上的香粉,抬头就看到了倨傲的三公主。
三公主抬手抱胸,鼻孔朝天,一副我最大的傲气,对面有一个女子。
他心底无声笑了笑,从袖里掏出折扇,慢步悠悠踱了过去。
“又在这欺负谁呢?”
他语调风流,眉含三分笑意,三公主素日里看秦察尤为不爽,她梗着脖子,一挑眉,重复道:“要你管?”
秦察被噎了一下,两人私底下打打闹闹也就算了,没想到有旁人在场三公主也不给他面子。
他自觉脸上挂不住,抬手朝时沅作揖,狐狸笑:“小妹冒犯了姑娘,我这就把她带走,不扰姑娘心情。”
还没等时沅说话,秦察自顾自得篡着三公主胳膊,把她往外拖。
三公主像只倔强的牛,不肯跟他走。
女人天生体力上不如男人。
三公主见无计可施,只得凑近秦察,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秦察脸上的笑意很快维持不住了,他放开三公主,看着胳膊上一排排整齐鲜明的牙印,咬牙切齿:“李嘉鸣,你属狗的吧!”
三公主原名李嘉鸣,此时她被秦察呵斥,也突然有些心虚,她缩了缩脖子,但语气却未软分毫:“谁让你不顾我意愿强行带我走的!”
秦察气笑了。
三公主心里有些微妙,其实秦察笑起来很好看,可世家子弟里属他最风流,来者不拒。瞧瞧这身上,香粉扑鼻,不知又是哪些姑娘瞎了眼看上这个男人。
她想到这里,不禁蔑视秦察抱胸走出巷口,在即将出小巷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秦察被踩得泪险些都出来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嗷嗷叫,只得憋着。
三公主的背影硬是走出来一股胜利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