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扬州、南通、靖江、崇明一带,甚至中路的明军,已经再次控制住了淮安到扬州的运河,运盐河以及高邮湖,淮安城外的洪泽湖里,也都出现了明军的影子。
驻淮安的谭泰,驻凤阳的何洛会,也都在不断请求徐州的清军南下增援。
现在登莱又出事,他也分身乏术。
救莱州,则淮安、凤阳有险。
分兵,则兵力不足。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问题。
现在最致命的仍是粮食问题,此时青黄不接的时候,徐淮等地还完全没从去年的困难中缓过来,现在要调头回援登莱,粮草从哪来?
要是有粮,之前也不会让朝鲜援助粮食了。
攻守易势之后,才知道守是多么的艰难,防不胜防,到处都是缺口。
战争最终回到了老路子上,钱和粮。
“约见盐商,让他们出银子,借!”
图赖却一脸无奈,“那些盐商自从被明军占了扬州后,也失了根本,盐买卖大不如前,朝廷之前已经几次找他们要钱借钱,如今也没钱了。”
博洛却不管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盐商,暗里仍然跟明军往来,依然从扬州那边运盐出来,他们向扬州明军交盐税,老子会不知道?我只是不追究罢了,毕竟扬州的盐各地都需要,
可现在情况如此,一时也顾不得那些,就算是杀鸡取卵,也先顾眼前再说。
找他们借银子,然后想办法买粮,不肯借银子,那就抄家问斩。
反正盐商也不过是群商人而已,只要朝廷能够收复淮扬,到时还怕招不到新的盐商?”
“可是现在江北哪还有粮可买?淮南去年明军北上,深入到了山东昌平,今春的春播就没怎么恢复,夏季粮别说还没到时间,就算到了收获时节,也不会有多少粮。
上游湖广也差不多情况,而且就算有粮,可长江现在完全落在明贼水师手上掌握着,有粮也运不过来。
河南又要支持湖广,又要支持徐淮山东,还要供给北京,也是没有余粮了。
陕西又要供西征大军,自顾不暇,连山西都要全力转运西征兵马。
关外辽东的粮,既要供留守兵马,还要供应北京。
图赖说着说着,只得摊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本来如果能挺到夏收,多少还能接济一下,缓解一下饥情。
可现在明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还一棒子就敲碎了登州,这不是要命吗?
“登莱必须救,若是不管,不仅我们后背危险,还会直接威胁到京津,这是绝对不行的。”
“那徐淮庐凤?”
博洛很为难。
非常为难。
仗打成这个鬼样子,完全无法发挥。
他现在也体会到先前谭泰的困境了。
揉捏着脑袋许久。
博洛咬牙做出一个决定,“放弃淮河以南之地,把兵都撤到淮北,谭泰退守颍州,何洛会退守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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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赖你留守徐州。
本王亲自带兵去登莱救援!”
将领们看着面前的沙盘,都为博洛的这个大胆决定而震惊。
颍州在淮河之北,也在寿州之北。
如果现在放弃合肥,那也应当退守寿州这个淮西重镇,可博洛却让直接退到支流颍水边的颍州去。
颍州在中原平原的西南部,他在明朝隶属于南直隶,北边就是河南开封府和汝宁府,南面则是淮河,地势很平坦。
在全国一统的时候,颍州的战略地位一般,可当现在南北对峙,颍州的地位却突显了出来。
开封和洛阳是中原的两大重镇中心,寿州则是淮西重镇,南面的合肥、凤阳在明代都十分重要。
所以说,颍州和寿州,其实就是河南开封、洛阳和南直江北的合肥凤阳这两个重要地理单位的枢纽,兵家必争之地。
单从地理上说,寿州比颍州更重要。
但寿州在淮河边上,反而有利于掌握水上优势的明军,故此如今兵力窘迫又缺钱粮还后院失火的博洛不打算再分兵死守,干脆退后防守。
也不退寿州,直接退到颍州,还可背靠开封、洛阳,能够从还算安定的河南就近获得补给,甚至是后方清军的支持。
说白了,颍州就是河南的南面门户,不容有失。
如果完全不守,那明军就可能在夺取合肥、寿州、凤阳等地后,长驱直入,一直杀到洛阳、开封去。
这是非常危险的,绝不允许。
汝宁在豫西南,北靠巍巍嵩山,南依茫茫伏牛,西临古都洛阳,东望黄淮平原
相比颍州,汝宁更偏西一些,处于淮河上游,地理上也比较复杂,伏牛山、大别山等环绕,是一个重要的通道,往西可经方城垭口进南阳盆地,往南就是大别山区,往北是许昌郑州。
往东南是颍州。
汝宁在眼下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淮联通南阳、湖广和淮西。
而且这边易于防守,退守这边,也就保持了南阳、湖广的联接通道。
不管是获取那边的粮食,还是那边的援兵,都很重要。
这是完全彻底的放弃淮河以南,连合肥、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