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窗框,疼得她泪水当场就下来了。
“哎哟。”
牡丹艰难地坐回位置上,含着两泡泪边揉自己脑袋,边抬眼看向灵力异动处。
符悬书面前出现有半只手臂长的圆形水波,里头传来恭敬且不失小心翼翼的声音,轻唤了声:“……师尊?”
牡丹眨掉泪水,偏头偷偷看去,就见符悬书表情空白,甚至可以说带了微微愕然。
符悬书出场这短短期间,牡丹同他虽不算相熟,那也是说过几句话的交情。
这人不管是被魔修找麻烦、身上多了性命攸关的血契,或是被一株牡丹花妖讹上,永远都是那张冰块脸,神情变化无限趋近于零的那种。
算算,这还是牡丹头一回在他脸上看见如此明显的表情,而且从语气听来,他的小徒儿应也是第一次。
牡丹很快就想明白,符悬书为何那般错愕。
她后脑杓传来的阵阵钝痛,正不断提醒她适才做了什么好事。
牡丹双手合十,含泪对符悬书以嘴型说道:“抱歉,是我没注意……”
她自己痛也就算了,但,下在他们二人身上的同生共死契,可不光性命彼此挂钩而已,连痛觉也是共享的。
──也就是说,牡丹方才自己磕那么一下,符悬书也同样感同身受。
“……无碍。”
嘴上这么说的符悬书恢复以往的淡漠脸,瞟了牡丹一眼,那目光冷飕飕的,弄得牡丹没好意思再趴窗赏景。
符悬书的小徒弟很乖,直到符悬书唤他前,小徒弟都乖乖守在传讯水镜前。
牡丹不好看外头,这回将目光锁定在浮空的水镜上。
她尽量在不打扰两人谈话的情况下,偷偷走到一边探看。
水镜里的影像很清晰,虽时不时有水波荡开,但并不影响两边交谈。
牡丹以为自己靠边观察就没事了,殊不知从符悬书弟子那儿看来,能很清楚看到师尊身边有个面容妖娆的女子,鬼鬼祟祟探头张望。
符悬书并未制止牡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继续嘱咐弟子重要事项。
“吩咐下去,近日各界若有像是修为突然大增、异事频传的地方,皆回报与我。”
符悬书与弟子谈话谈到一半,牡丹“嗖”地又化为真身,没法再看见水镜影像。
又来?
牡丹郁闷。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符悬书与徒弟对话途中,还会cue自己。
他温声问:“牡丹姑娘,夺去你的妖力的是人?妖?魔?外貌如何,可还记得?”
牡丹现在看不到水镜,倘若她看见了,就会发现听见符悬书问出此话时,他徒弟讶异地抬头往镜面看了一眼,似是听见什么奇事那般。
闻言,她努力回想了下自己这具身体里花妖的记忆,娓娓道出:“夺我妖力的是只蛇妖,白色大蛇,身上有黄色斑点,左眼有道疤。”
符悬书点头,转向弟子:“可都听清了?若有见到此妖,务必生擒。”
弟子拱手:“是。”
传讯结束,水镜散开,牡丹这才靠向符悬书,将心里疑问问出:“仙长,你这是……要替我找回妖力啊?”
牡丹感动。
讹上这样一个好人,牡丹揪了揪自己花瓣,更觉有罪恶感了。
符悬书也不避讳,直接对牡丹说道:“姑娘积攥九百多年的妖力被夺,得此力量者不知善恶,倘若用在错误的地方,必使生灵涂炭,符某既知晓此事,便不会放任。”
顿了顿,他又补充句:“待到找出凶手,该是姑娘的,符某自会奉还,姑娘不必担心。”
牡丹听了恍然大悟。
她只痛心自己妖力失了大半,没想到符悬书却看出更多,担心夺走她妖力的那方可能会用来为非作歹,立刻做了这番应对。
牡丹本来想着,失去的妖力回不来了,已经认命。
结果这下可好,一整个千凌门的弟子帮着她去打探消息,虽说为的是惩恶扬善,但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牡丹只觉自己赚大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仙长你人真好!”
符悬书的人品,牡丹还是信得过的!
只要不是他被穿了,符悬书大抵可以说是这本书里最能信任的人──虽然牡丹并没把小说看完。
遇上符悬书,牡丹只觉一穿书就被魔修糟蹋的恶劣心情都被抚平。
符悬书倒不觉有什么,只说道:“这是符某份内事。”
牡丹觉得自己幸运,妖力可能寻回来不说,往后栖所也有保障。
两人靠得近,一人一花的时候还没什么,等牡丹不受控制,又化为人身时,她与符悬书几乎是紧挨着坐在一块儿。
距离忽地拉近,牡丹只觉自己掌下触感奇怪,似不是木质椅面,而是软中带硬的什么。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就撑在符悬书手背之上。
牡丹呆住,符悬书当即起身,毫不迟疑将自己的手抽离。
“哇啊!”
牡丹反应本就慢,没了支撑,她身子往前一歪,好不容易稳住,抬眼一看,又见符悬书面色冷淡,轻抚衣袍,连个眼神或关怀之语都没分给自己。
这接二连三的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