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出,幽兰剑贴着禅杖滑了出去,声音刺耳,仿佛有火花迸溅,顷刻间,许暮连人带剑到了帝心尊者面前,他立刻撤回禅杖防备她下一招。
这动作居然正好挡住了嘉祥大师的指,看着竟像是帝心尊者反水一般。
许暮笑了笑,踏出一步,宛如缩地成寸,人已经站在另一头。
“大师没事吧?”她扬声问。
“没有性命之忧,唉,你下手也太狠。”道信查看完毕,口吻中不免多了责怪之意。
帝心尊者义正言辞道:“施主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系统:“艹!”
是他们自说自话地打过来,又是他们指责阿枳咄咄逼人,好赖话都被他们说了。
以前它还会想是不是阿枳太放飞自我,在别人眼里就是错,该反思一下收敛一点,现在……
就是喜欢看她当反派!
佛门被惯坏了,以正义自居,丝毫看不出自己的不妥。
她挑了挑眉,干脆认了,“好叫诸位知道,你们若是要继续围攻我,像智慧大师这样事还会发生三次,我奉劝你们早点回寺念经,不要执迷不悟。”
“……”
这样做有坏处,三个七八十的大僧被激出真火来,接下来的战斗肉眼可见的艰难。
也有好处,不需要你们让,更不需要百招不败这种虚名,就是要赢,毕其功于一役,往后她要做什么,都不要再来个四大圣僧一起出手。
此战注定十分漫长。
江湖上有句话,高手相争,胜负往往一招之间,适用于先天以下的武者,不适用于宗师。
宗师以下没有护体真气,完全依靠招式内力伤人,而宗师有护体真气就意味着容错率更高,非要手段出尽,内力枯竭才能决出胜负生死。
现在就是了。
地上没有一块好砖,广场上正中央那巨大的青铜香炉翻倒,满目狼藉,仿佛被狂风暴雨袭击了三天三夜。
嘉祥大师瘦长枯槁的手指不紧不慢,堵死许暮的进攻路数,从散发着惊人怒意的佛门金刚又变回了清清静静的高僧,甚至隐隐透着敬意。
许暮流了很多汗,吐了很多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依旧明亮,持剑的手更不曾有半分动摇。
只剩他们两个了。
碧秀心熬不住晕了过去,另外三位被了空带走安置,了空立在屋檐下,出神地看身边柱子上的剑痕。
祝玉妍倒是关注着那两人,有几分蠢蠢欲动,碍于身边的宋缺,不好动手。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越到这种时候,越要警惕。
太阳缓缓升起,不知为何,这象征一天开始的日出隐隐带了几分不详的意味,这种不详在看到逆着光俯冲而来的身影时到达了巅峰!
“石之轩——!”
他想一口气杀了许暮和嘉祥大师!
三道人影同时离地,宋缺拔刀迎上石之轩,祝玉妍带走许暮,了空带走嘉祥大师。
待放下她,祝玉妍神色狐疑地看那边,刚才了空那个动作,是不是想跟她抢?
石之轩与宋缺飞快对了几招,石之轩主动拉开了距离,目光越过宋缺,看向眼神带毒的祝玉妍,微微一笑,依稀是那个风流华贵的情郎。
“小妍,这是决定圣门命运的时刻,我们的恩怨不妨暂且放下,一切以圣门为重。”
祝玉妍似乎想笑,却只能皮笑肉不笑:“你这冤家想要做什么?”
石之轩声音轻柔,好像他们之间没有生死大仇,“不如我们联手,杀了这些老秃,这样我圣门就高枕无忧了,你来做圣君,我只想报仇。”
他的话,祝玉妍半个字都不信,但这话在理,若能杀了四大圣僧,大大削弱佛门的势力,慈航静斋也没了依仗。
宋缺沉声道:“许暮人在建康,天下皆知,既然要报仇,随时都能来,为什么是现在?趁人之危,你太没种!”
石之轩面色不变,养气功夫了得。
“岭南宋缺,你击败岳山,石某佩服,不过若我与小妍联手,你打得过吗?”
了空默默上前。
石之轩一笑,尽是戏谑:“大师,你最好不要插手,现在各家传人俱在,你难道希望那件事传遍天下?”
了空面无惧色,正要说话,却见石之轩的眼神变了。
祝玉妍和宋缺都发现了。
谁能让这从容潇洒的花间派传人变色?
许暮调息完毕,前行两步,站到祝玉妍前面,幽兰剑往地上一插,双手交叠按在剑柄上。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卑劣,依靠削弱别人才能衬托自己强大?你真是让人恶心。”
石之轩:“哦?你讨厌我?”
“自信点,别用问句,我很讨厌你。”
石之轩打量她。
她已经不行了,与四大圣僧死战之后,竟然还能站起来,她很强,正因如此,她必须要死。
他眼底浮现恶意,语带蛊惑:“我这些年一直愧对小妍,愧对阴癸派先宗主。我欠阴癸派一个突破天魔十八重的传人。记得小妍说过,修习天魔秘的女子与讨厌的人生孩子,也有可能大成,既然你讨厌我,不如来试试这个法子,小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