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瞅瞅湿了一块的袖子, 再抬眸看源非朝的背影,那笑容楚留香觉得他会对着源非朝后背来一掌,然而并没有, 他笑着问:“外面情况如何?”
源非朝合上门,转过身说道:“樱子姑娘叫的人来了。”
王怜花挑眉:“这边没叫人?”
“叫了,但是……”源非朝没说完, 他们心照不宣, 烟花没放出去, 人先没了。
樱子没想到楚留香也在船上,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相当珍重地抱起了昏迷的豹姬,那场景有点滑稽,樱子身量娇小却横抱着身体修长肩膀宽阔的豹姬, 像是捧个凤凰蛋。
也不怪她,豹姬一直深受主人喜爱,此番他们牺牲了将近一船的人夺回来,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她安置好豹姬,吩咐人严加看守, 传令排查船上内外, 确定船上没有混上来生人。
源非朝便坐在一边, 托着下巴旁观, 樱子回过神来,正对他灯下镀上淡淡薄光的眼眸,一愣, 旋即笑靥如花, 意味深长道:“这样一来, 我们的船大概不会与别的船只相撞了, 再一次的。”
“一点点小把戏,樱子姑娘见笑了。”
樱子没想到他会承认,嘴角抽了抽,“哪里,我也没想到豹姬夫人在船上的身份不是得宠的妾而是将军,带走一个妾容易,带走将军却很难,我们付出了适当的代价达成目的,理所应当,”樱子看了一眼分外虚弱的高亚男,继续说,“公子你却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达成了你的目的,樱子疏于防范,无话可说。”
此前,樱子一直因为源非朝寂寂无名,没有太高看他,到了此时此刻,才真正把他放到薛穿心乃至楚留香的高度,揣摩他的做法,思考他话里的用意,然后谨慎地防备他。
源非朝:“你要带我去哪?我还要去杀人呢。”
樱子:“当然,那是我家主人的嘱托,我会吩咐人给你一艘船,但是你们不能所有人都离开。”
源非朝:“这就不是你家主人的意思了吧。”
樱子欠欠身:“万分抱歉,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高姑娘,公子提来史天王人头之时,不仅高姑娘安然无事,还能得到一百五十万两,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楚留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毕竟他也被石田齐彦左卫门招揽过,知道对方能拿出什么筹码。
“我不可能留下她。”源非朝道。
樱子轻笑:“我懂你的顾虑,公子也要多替高姑娘想想,她眼下的身体状况可以跟着公子去行刺吗?留在我这,衣食药品不缺,不会有生命危险,有什么不好?”
她有十分威胁之意,说出来五分,剩下五分全是为他们打算,听得无法反驳,心里还有些熨帖。
高亚男不忿道:“你少来用我拿捏别人!”
说罢,她猛地起身,大踏步往外走,楚留香连忙拦住,樱子打量她两下,摇摇头:“我劝你省些力气,外面全是一等一的忍者武士,你那一流的轻功只怕在这大海上没有施展的机会,楚留香,你说是不是啊?”
楚留香摸着鼻子苦笑。
见状,樱子大为快意,她馋他身子和想要他吃瘪有冲突吗?没有!
大海是一座天然监牢,再神通广大的人没有船和水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不得不上了樱子的船,没有第二个选择。
源非朝向樱子走去,樱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想要劫持我吗?同你们中原人不同,下面的人不会认一个被敌人捏在手里的首领。”
“那你要是没有被劫持,他们会听你的?”
樱子轻蔑地笑了:“他们忠诚而且不畏惧死亡,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讲叫令行禁止。”
“我成语学的不多,不知是何意。”
樱子皱眉,下意识后退一步远离他,“就是听话的意思。”
源非朝笑了笑:“是么?那让我来试试。”
话音未落,他上前大手捏住樱子两腮,掌心死死捂住她的嘴,樱子的惊慌,在他开口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与樱子一模一样的声音,以及熟练的日语。
“方向を変え、南東に向かって全速力で進む。”
“はい。”
船改了方向,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一个地方,源非朝平静地松开樱子,退了两步,“只听令,不问原因,倒是省了我的事。”
樱子哪里有空像刚才一样陪他东扯西扯,她看过豹姬船上的航海图,东南是绝对不能去的!她正要高声开口,一道雪白的光闪过眼眸,多年来培养出的危险意识令她没有错过,是她无比忌惮的白衣姑娘无声无息长剑出鞘,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那把剑不算什么名剑,但绝对的锋利冰冷,划破血管轻而易举。
既然船上有会说东瀛话而且声音学得一样的人,那她要是闹,他们不会留她性命。
再者,联想到之前种种,他言语中透出的了解,他的姓氏,以及他手中那把熟悉的刀,樱子抓住了新的砝码。
“我真没有想到,公子居然是东瀛人,源氏的贵人?”
烛火在源非朝背后,他的影子严严实实笼罩着她,听完她的话,只见他歪了歪头,轻声:“两个东瀛人交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