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最画龙点睛的一笔,为这位水一般清淡的美人添上了恰到好处的风情妩媚。
偏偏她自己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满脸的不在状态,抬手摸了摸千两银子不见得能求到一株的名贵牡丹,问道:“为什么给我戴这个?”
源非朝:“昨天我听到有几位姑娘谈到洛阳花朝节,当天要结伴踏青,头戴花环,可以祛除邪气,保佑一年顺心如意。”
“你……信这个?可是花朝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就是个木头。
***
那边的叫价到了尾声。
朱七七不叫了,她看到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出面帮金灵芝,心中一动,倒不是怕什么万福万寿园,更不怕无争山庄,她只是想起了跟她失散的沈浪。
要是沈浪这样向着她,那该有多好。
所以成全原随云想要讨好金灵芝的心也无不可,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一株牡丹花,她更想今天的事传扬出去,叫沈浪知道她在这里。
而在金灵芝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是无争山庄百年世家的威名显赫吓退了朱七七,她拿到了牡丹花王,证实了原随云的心意,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哪里还记得什么胡铁花?这只火凤凰小鸟依人地待在原随云身边,柔情似水自不必说。
花王之争落下帷幕,人群纷纷散开。
胡铁花忽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环顾,他看到高亚男的侧影,青衫勾勒出清瘦的身体,头戴浅黄花环,三千青丝随风扬起,拂过少年交叉在她颈后的手臂,她正仰头对少年说些什么,侧颜娇美。
看到这一幕,他又呆住了。
身后响起叹息声,那是楚留香的,“你想做些什么吗?”
胡铁花转过头,看到楚留香含笑的表情,眸光仿佛闪烁着怜悯之意,胡铁花喉头当时便是一梗,粗着嗓子道:“我想喝酒,走走走!”
楚留香被他拉走了,他身为旁观者一直观察,直到小胡脸上露出那等神情才出声。高亚男对他一往情深,他不是无动于衷却总是逃避;而金灵芝与他算是欢喜冤家,吵吵闹闹的背后算是互有情愫。
这两份特别的感情几乎在同一时刻离他远去,怨不得小胡会如此迷茫,这难道就是源非朝说的想要回头,人间却无路可走吗?
这是他想要的吗?楚留香心中涌现一股子郁气。
源非朝和高亚男在欧阳府的门口撞上同样要离开的原随云。
“高姑娘。”
高亚男止步,身后是他们华山世交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她不由得面色郝然,不自在地碰了下头上的花环:“原少庄主,有什么事吗?”
“年前我刚从华山过来,尊师枯梅师太和令师妹很是挂念你,既然今日碰上了,怎么能不问候?”原随云不急不缓地说。
高亚男脸上浮现出愧疚之情,“我知道了,劳你告知,我会寄信回去。”
原随云微笑:“那就好,我先走一步。”
“请便。”
看着他们离开,高亚男出了一口气,再次试图将花环摘下来。
“不许摘。”
高亚男无奈道:“我二十四岁,不是四岁,戴着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招摇过市,别人会怎么看我?”
尤其是碰到熟人,更是难为情。
源非朝道:“即便你四十岁,想戴还是可以戴,人活着又不是活在别人的目光中,何必那么在意他们?”
“……”
这份心宽也像极了小师妹。
高亚男想起那三颗珍珠,叹息。
当务之急还是要写信寄回去。
原随云打发走了粘他的金灵芝,走进书房,冷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到丁槐一踏入欧阳府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丁槐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而他看不到。
“公子,欧阳府上有一少年很像许姑娘。”当时人多,他不能开口,一直憋到现在。
“她在?”原随云喃喃一句,声音很轻,像是清晨山间的岚气。
短短两个字,听得丁槐忐忑起来,他知道公子虽然面上不说,实际上很在意自己的眼睛无法视物,要是公子没有失明,一早就看到了,不用他说。
思及此,他态度更加谨慎:“其实那不一定是许姑娘,长得比许姑娘高一个头,而且只是眉眼相像,轮廓要……”
原随云冷声打断:“你仔仔细细说与我听。”
“是。”
丁槐说起那少年跟在高亚男身边,跟她交谈,揪名贵的牡丹给高亚男编花环,态度亲昵,至于人家说了些什么,他跟在公子身边,实在听不到,倒是读出来了几句唇语,可以复述给公子听。
“所以我出面帮金灵芝买牡丹花,欧阳府门前问候高亚男的时候,她都在?”
原随云的声音很轻,丁槐听了却是头皮一麻,赶紧请罪,要是他早早把许姑娘在园中的可能性告知公子,可能、可能……
“你去查。”
丁槐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关上房门,暗暗祈祷许姑娘有个孪生哥哥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