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应该仔细查查。”
那人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沈清晗有些担忧莫娘几人的安危。
贺凌霄却知道对方绝对没什么危险,只是有些烦人,也不好跟沈清晗解释,于是道,“交给月临去做就好。”
沈清晗点了下头。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年节将至。
沈大将军作为天子近臣被邀请至宫宴,沈清晗作为舞阳公主也少不了一份子,她一早进宫陪贺云婉,婉公主正对着一堆华丽丽的首饰发呆。
沈清晗道,“听说陛下点了几个世家的公子也在这次宫宴上,怕是要给公主择婿呢。”
贺云婉老大不小,也该考虑婚事了。
贺云婉却托着腮抱怨道,“父皇隔三差五就要召见国师,是想见谁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以往他总是最疼我的,现在却巴不得把我送出去。”
宁敬元究竟是怎么让皇帝见到夏薇然的,贺云婉十分好奇,可是这位国师大人声称法术多一个人在场就不灵验,所以只有皇帝能见,她却不能见。
沈清晗当时听说便内心冷笑,其实从这点来看更能证明宁敬元在弄虚作假,或许不是多一个人见法术便不灵验
,而是多一个人就会把谎言拆穿。
这世上没有谁像皇帝一样,对夏皇后执念如此之深,执念入魔的人,最容易被操控。
宁敬元很有可能是用了催眠一类的手段,让皇帝迷迷糊糊进入梦境,却误以为自己在现实中见到了夏薇然,实际上就是场骗局。
“陛下也是为你着想,年纪到了还不嫁人,会遭旁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谁敢说?”贺云婉一挑眉,“再者说,就算成了亲也未必不被谈论,你看荣佳长公主。”
“那不一样。”和离的公主有几个?荣佳只是个例外,不过关于荣佳长公主与宣平侯当年的恩恩怨怨,至今也是个谜,因为正主什么都不肯吐露,外界这才众说纷纭。
“陛下只是先选几个出色的公子让你瞧瞧,又不是让你明天就嫁人,你气什么。”贺云婉于大道理上什么都懂,但这么多年被宠着,难免有些小孩子脾气,争风吃醋。
贺云婉把一只金钗插在发间,又愤愤的扯下来,怎么都不满意。“说起来,荣佳姑姑也是自己把自己作的,当年她与宣平侯闹了矛盾,父皇劝说她以和为贵,让宣平侯
给她道了歉,她却不依不饶,说什么都要回宫。”
皇帝因为这事对荣佳心怀不满,这才赐了偏僻冷落的撷芳斋,长公主成日在与冷宫无异的地方待着。
贺云婉想起一件传闻,顺道说起来,“荣佳姑姑的侍女,有个叫碧水的,跟侍卫私通怀下孽种,在冷宫那边被处置了。”
听到冷宫、私通、孽种等字眼,沈清晗不由想起了明庚。
那不就是明庚的娘亲吗?
“这个碧水我见过,挺水灵可人儿的姑娘,比起各宫娘娘的姿色也不遑多让,荣佳姑姑不拿她当外人,还准备等她年纪到了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谁想到她自己不争气。”
贺云婉叹了口气,想到这宫墙百丈,里面就是个大染缸,再干净的姑娘,在岁月蹉跎间,也被玷黑了,而她嫁出去,嫁到别人家里也是一样,顿时就觉得腻歪。
沈清晗道,“碧水与人私通,可是被抓了现行?”
贺云婉想了想,“应该没有,好像没听说,可是你想这宫女大了肚子,又不是被皇上翻了牌,那可不就是私通嘛,所以就这么把罪给治了。”
沈清晗想到懂事可爱的明庚,就为这个
素未谋面的宫女有些惋惜,心想自己一定会把那孩子给照顾好的。
御书房里,陈公公提醒皇帝批阅奏折两个时辰了,该歇一歇了,皇帝“嗯”了一声,喝了一小碗参汤,看向外面,天色渐渐黑了。
再晚一点,宫宴就开始了,宫灯已经陆续点起来。
“又是一年,日子过得真快。”
“是呀,奴才也时常觉得,这岁月流水间,就像闹着玩儿似得,永远是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
“今日的参汤味道好像不太一样,你放了别的东西?”皇帝觉得这汤比往日美味许多,还要开口夸奖。
陈海却跪在了地上,主动请罪道,“今日的参汤不是从御膳房端来的,而是一位小主送来的,奴才自作主张,还望陛下恕罪。”
陈海从来面面俱到,很少犯错,这才能得皇上的欢心,皇帝倒没有立即动怒,只是有些奇怪,“哪位小主让你这么费心照料。”
皇帝以为陈海是收了嫔妃什么好处,这倒是不打紧,这种事时常有,只看他愿不愿意睁只眼,闭只眼。陈海如实相告,“是安芳仪送来的。”
见皇帝有些茫然,陈海赶忙解释,“就
是年初被您册封的那位安芳仪。”
仍是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皇帝才想起来,就是去年宫宴,他有些醉了又思念夏皇后,于是在御花园偶遇了一个宫女,翻了牌子,事后封了个芳仪。
皇帝连记得都不记得了,可见这一年她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也难怪她来求陈海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陈海便一时心软。
他是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