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来了。”宁敬元被拂了脸,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起身相迎。
贺齐霄则有些扫兴,倒了杯酒,却也没说不好听的,眼珠子转着,还在惦记那两包解药。
“沈大小姐,稀客,不知今日登门有何指教?”看得出来,这次获得南巡的机会贺齐霄心情很好,这是长脸的事情,又一举打破了因上次事件造成的父子离心。
沈清晗看了宁敬元一眼,宁敬元与她对视,笑了一下,这分明是在说他很清楚她此番的来意,可是眼神又淡淡的移开,清楚,但不在乎,她不由攥紧手指。
“没什么,只是来祝贺二殿下。”沈清晗深吸一口气,复又松手,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宁敬元的目的就是要扰乱她的心绪,使她慌乱无措,她自然不能如对方心意。
“祝贺?”贺齐霄脸上明显是嘲笑。
沈清晗慢悠悠交出一个锦囊,“贺礼。”
“这是……”贺齐霄眼神一亮,不确定的看着沈清晗。
沈清晗点了下头,贺齐霄立马接过,也可以说是抢过去,迫不及待的拉开锦绳。
几秒种后,他等不及的道,“既然公主好意,本殿下就领了,本皇子刚刚想
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国师大人,咱们改日再叙吧。”
贺齐霄忙着去放下悬在自己心头的大石头,同时也是想把沈清晗赶走,这丫头鬼主意多,在落入她新的陷阱前,还是不要与她接触为好。
这就改口成公主了,贺齐霄也是好哄,他自以为拿到了解药,却不知这正是沈清晗那个新的陷阱。
“微臣告退。”
宁敬元和沈清晗一道离开,踏出二皇子府,沈清晗自然拽住了宁敬元不会轻易放人走。
宁敬元仍然不急不躁,一双好看的眼睛专注的望着沈清晗,“公主殿下好生有手段,这便让二皇子撵人了,你给了他什么?”
“哦?也有国师不知道的事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沈清晗挖苦道,直接拉着宁敬元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宁敬元却在车上闭目养神,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思。
“小姐,这位是……”看门的小厮看着宁敬元眼生,只感到这人有种神秘的贵气。
“咱们楚国新晋的国师。”沈清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明显有些讥诮,国师之位怎么来的他心里有数,骗子一个!
“不必侍奉,我请国师去潋月阁用茶,张小
姐前阵子送来不少好茶。”沈清晗不想引起更多人注意,看了宁敬元一眼,“国师大人,您说是吧?”
宁敬元满眼宠溺,“你说是就是。”
潋月阁中。
沈清晗端着茶盏,喝的心不在焉。
按理说,宁敬元是被捉来的,总该有些紧张,他却悠哉哉当真跟位客人似得,用茶盖拨开水面上的绿芽儿,轻轻嗅闻,呷入口中,面露赞叹。
“的确是好茶。”
“……”沈清晗觉得无语,“宁敬元,你想从贺齐霄手上得到什么?”
“公主这话从何而来。”宁敬元的衣袖上,绣着竹叶的纹理,蓝绿白三色,都是通透的颜色,但他这个人绝不属于能被人看透的人。
沈清晗见他是不打算直抒胸臆,沉默了一下,改口道,“国师大人所做一切,就没有什么根据吗?便全凭随心所欲?”
宁敬元道,“在下是顺天而为,一切皆是天意。”
他竟大言不惭,“公主认为我帮助二皇子,是想从二皇子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你可着实看扁了宁某,宁某不缺权势,不缺银钱,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那是自然的,一个桃花酥铺,开了不过半月有余,就能让
京城的人全都吃上瘾,假设他能再开几年,必定能一举压过京城多家百年老字号,收益不可估量。
然而铺子他说转让就转让,说不要就不要,这份底气,必定来源于家底。沈清晗突然想到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宁敬元这个人,很擅长邪门歪道。
这个邪和歪,倒不单单是指江湖骗术,而是说背离主流。
譬如说他最开始进入沈清晗视线,是以一个花灯做得很好的匠人。
第二次则是以酥点铺子的老板。
第三次是帮助陈妙儿雇佣到专业的杀手。
第四次,就是进入宫中,成为能掐会算,能指阴阳,通亡灵的国师。
这四样东西,根本是不挨着的,宁敬元却都摆弄的得心应手。
要么是他这个人八面玲珑,当真是个天才,什么都一点即会,要么就是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和人脉,能笼络各界的顶尖人士。
无论二者哪一种,都很危险。
宁敬元说自己对金钱权势都不感兴趣,而沈清晗从他口中听过的他唯一感兴趣的,乃是她自己,脸色顿时很是难看。
“宁敬元,你非要这样拐弯抹角?”沈清晗本是把人叫来正经说事的,
她的态度一直摆的很明,偏偏眼前的男人避重就轻,始终打着太极。
宁敬元把茶放下,沉思了一会儿,又是以那种常人无法跟上的思维,没头没尾问,“公主上回所说的,能锁人的灯,不知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