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妙儿眼神躲闪,故技重施,又开始去江昙身边卖弄可怜,江昙是人精儿,从这番话里就琢磨出了不对味儿。
但他还是神色如常,伸手揽住妙儿的腰,美人的腰肢不盈一握,这样羸弱的身子,又怎能取多人性命,这样想着又安心了些。
“沈清晗,你究竟要说什么?明白的说,别卖关子。”他怎么知道沈清晗是不是故意故弄玄虚,转移重点。
沈清晗见妙儿没有一丝想要坦白,迷途知返的意思,只得道,“江侍郎先前以动机和能力判断我是凶手,现在我同样以此为标准衡量妙儿。”
“妙儿,你十个月前来到侍郎府,当时是以丫头的身份,但谁都知道你与江侍郎已经暗通款曲,而你入府当天,就落水险些溺毙,听说,当时是陆诗秀喊人来救了你?”
这件事,侍郎府的所有下人都知道,妙儿不明白沈清晗提起这个做什么,“是呀,诗秀姐姐救了我,所以更说明她对我恩同再造,情深似海,我又怎能……”
“可是陆诗秀救了你,也恰恰说明,你落水时她离你最近吧。”沈清晗打断妙儿
的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她说酸话的这个劲儿,直接问,“当日你为何落水?”
妙儿低下头,忽然不说话,手指却紧紧攥着。
沈清晗见状,便替她回答,“其实当时,根本就是陆诗秀推你落水,她闹了一出贼喊捉贼,把你欺负到泥里,还给自己博得了美名。”
这样,她如何能不气?此是其一。
沈清晗继续往下说,“你曾说陆诗秀教你府上的规矩,我相信这话不假,但你内心是否为此怀有感激,却要打个问号,陆诗秀是个跋扈的性子,你二人相处的真实情况,我想随意叫个下人来撬开嘴巴,便能问出实情吧。”
陆诗秀教人规矩,那是要动巴掌的,就妙儿这个小身板,也不知道能受得住几下,虽说当时陆诗秀还没当上夫人,但妙儿更是没名没分,底下的人必然都被封过口。
但江昙被这么一说,却想起来,“我曾经在你手腕上发现过伤口,你当时却说,是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伤的了?为何不与我说实情。”
妙儿的泪水喷涌而出,像是委屈终于能够释放,“老爷,当时陆诗秀已经怀孕了,我能怎么办?说出来,
你最多训斥陆诗秀两句,陆诗秀却会过来要我的命!”
江昙眼底满是痛惜,“这……都怪我当时没想到。”
没想到吗?明明是因为根本不是真正在意吧。
沈清晗见妙儿已经直呼陆诗秀的姓名,便知道她的怒火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她说过了,妙儿其实还很稚嫩,她或许聪明,但心理素质不够强大。
日常被欺负毒打,这是其二。
“陆诗秀怀孕的过程中,你不是没有过翻身的机会,陆诗秀太过刁蛮无理,怀孕又让她越发暴躁易怒,与江侍郎的关系愈演愈烈,而这期间你便成了解语花,我听说林氏被赶走后,江侍郎曾属意你为主母?”
在马车上,沈清晗说的不是实话,其实比起陆诗秀,妙儿做主母,哪怕气场和家教稍有欠缺,可至少不粗鄙,不会让侍郎府贻笑大方。
“然而陆诗秀请了个大夫,诊出她腹中所怀乃是儿子,江侍郎便搁置了这件事,直到她真的生下江侍郎长子,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这便是其三。
桩桩件件,都值得妙儿要了陆诗秀的命,倒也难为她,能忍到如今。
“妙儿,你……你真的是她所
说的……”在江侍郎眼中,妙儿一直是纯真没有心机的形象,结果现在发现她隐藏了这么多事。
陆诗秀对她这样不好,她却还能每每摆出笑脸,夸赞陆诗秀,声称姐妹情深,这边足以让江侍郎对她生出忌惮,印象破碎。
妙儿慌乱的否认,“不是的,老爷,我根本没杀诗秀姐姐,我没有!”
她怒瞪向沈清晗,“你没有证据,血口喷人!”
“谁说我没有证据。”沈清晗不紧不慢道,看了眼匆匆赶来的小丫鬟,笑着道,“你瞧,那不就是我的证据吗?”
妙儿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丫鬟正是陆诗秀的陪嫁丫头,跟着陆诗秀从扬洲来,如果说这府上真正跟陆诗秀算得上有姐妹情的,那就只有她了。
她了解内情,也想帮陆诗秀陈冤,更收了沈清晗那大方的一锭金。
“老爷,您看,这是咱们府上当家主母的戒指,本来是我家夫人应该戴着的,但是刚刚,我却在妙儿的房间里搜出来!”
妙儿脸色顿时一白。
沈清晗道,“我本来很奇怪,凶手为何要切掉陆诗秀的手,后来与丫鬟的对话,我才知道陆诗秀左手上戴着主母的
戒指,这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我想,你总不可能得到以后丢掉吧,所以就叫丫鬟去搜,果然搜到了。”
直到此刻,江侍郎终于无法再自我欺骗了,狠狠把妙儿推开,用一种既厌恶又充满后怕的神情对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妙儿瞠目结舌,表情凝固,半晌,像是明白自己终于辩无可辩了,于是笑出了声,“为什么?因为陆诗秀毁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