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候,陆诗秀才与沈清晗发生争执,沈清晗说了好几句警告意味的话,怎么就这么巧,不到两个时辰人就死了。
青黛说,“不光是陆诗秀,还包括她的六个丫鬟,全都死了,而且死相极其惨烈,大家都说是报复杀人呢,因为她们个个衣服好好的,既没被劫财也没被劫色。”
话音才落地,老太太屋里的彩嬷嬷便来传话了,“大小姐,老夫人和老爷请您去前堂议事,江侍郎也来了。”
沈清晗略一沉思,用帕子擦了擦手,嘱咐青黛留下来,把珍儿照顾好。
江珍儿拉着沈清晗衣袖,满脸自责,“晗姐姐,是不是我连累了您?”
沈清晗拍了拍她的头,“不关珍儿的事,珍儿乖乖在屋里待着,吃完烤鸭看会儿书,”
然后便从容的跟着彩嬷嬷去了前堂,一进门就接收到江昙那刺人的视线,沈定山见状轻咳了一声,“事情真相还未分明,江侍郎注意下自己的言行。”
这是护犊子呢。
江昙一拍桌子,“这还不叫分明,有动机有手腕,有本事做来这些的,除了沈清晗还有谁?你心疼女儿是心疼,我心疼我儿子刚出生就没
了娘,便不是心疼?”
沈清晗视线落在江昙身边,一个怯生生的女子身上,笑道,“江侍郎真是好生心疼夫人呢,质询都不忘带着妾侍来。”
那女子脸色一白,往后躲了躲,江昙见状好不心疼。他家妙儿和陆诗秀还有林氏都不同,是清白人家,孤女出身来的,身子骨又弱,平时话少还乖巧。
陆诗秀的尸身被人抬回了侍郎府,妙儿当时就被吓得昏过去了,醒来之后还怎么敢在府里待着,他这才把人带过来。
“沈清晗,你少转移视线。”江昙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歹毒的心肠,诗秀嘴巴是不饶人了些,开罪了你,回头我让她给你道歉便好了,你何至于要了她的命?”
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眨眼便没了娘,他就气得什么也顾不得了,也不管打不打沈定山的脸,“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沈清晗冷冷看着江昙拉着妾侍的手,理直气壮要给小妻讨一个公道的嘴脸,不由想起青黛先前说过的一句,江侍郎才比将军小不几岁,然而子嗣绵薄,这么晚才抱上儿子,说不准是他自己个儿缺德,遭老天报
应。
那么陆诗秀的死呢?也能用报应来解释吗?
“江昙,有什么误会好好说,你也别太激动。”到了关键时刻,老太太还是一致对外的,坚定的站在沈清晗这边。毕竟,不能让整个将军府蒙羞。
沈定山也要发怒,被沈清晗硬生生按住了,她给了沈定山一个眼神,沈定山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坐到椅子上,坐在老太太旁边。
沈清晗怕是越吵声势越大,真相却不能因为谁声高就被查明。
她淡淡道,“江侍郎说的不错,我确实有动机,也有能力,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证据,侍郎你堂而皇之来我将军府要说法,请问你的证据呢?”
“这……”江昙一哽。
沈清晗于是笑了,“空口白牙就说我是凶手,有些无赖了吧?”
“诗秀才生产完,出了月子头一次出门,只与你有干系,不是你的还能是谁?”
沈清晗道,“以贵夫人的秉性,结仇也不是就与我结过仇吧,兴许就是谁蓄谋已久,趁着她今日出门,就动了手呢?”
“……”江昙有些辩驳不得。
“舞阳公主殿下好一副伶牙俐齿。”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
沈清晗看过去,只见对方平平无奇的长相,却有着一双极为狡猾的双眼,依稀记起对方的名字,扶苏。这人是贺齐霄身边的人。
“扶苏先生来了?”江昙一喜,像是找来救星似得。
沈清晗突然明了,怪不得江昙越来越放肆,还敢来将军府找茬,这是找了二皇子做靠山呢,看来皇贵妃前阵子还真没白忙活,拉拢了朝中不知道多少官员。
“殿下,你说需要证据,在下便给你证据如何?”扶苏拿出一个耳坠,沈清晗一看便变了脸色,水滴形莹润的坠子,可不是贺凌霄送她的那对里的一只?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而两边俱在,她今天戴的可不是这一双,脸色不由越发难看,“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自然是凶案现场。”扶苏道,“公主殿下的耳坠,在下从前见殿下戴过,这么好的成色想必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却出现在郊外,就在江夫人的手心儿里,还不能算证据吗?”
沈清晗要被气笑了。
她今天根本没有戴过这对耳坠出门,它却出现在陆诗秀的手里,好像恰恰说明了,她是被陷害的吧?
老太太道,“清晗两
边耳朵耳环皆在。”
扶苏不紧不慢的反驳,“兴许是作案的时候戴着,发现没了一只,就慌忙换下来了。”
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可能,而且除了青黛没人能给她证明,所以任凭沈清晗解释,也是没有用的,青黛作证也不能相信。
扶苏见沈清晗眼底满是怀疑,提前道,“殿下可别说是在下冤枉您,这坠子也不是在下发现的,而是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