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我这一晚上头疼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我要去小佛堂给祖宗上柱香,待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给我施针,你们就先在这里谈吧。”
这是要退出争论,明哲保身了。
沈定山把老太太扶出门槛,也是思虑了半天,才斟酌着开口,因为不好向长辈质疑,只能对着沈清晗询问,“清晗,你跟爹说实话,沈英掉进湖里到底是不是与你有关。”
沈清晗把手心里的帕子捏皱,犹豫的点了点头。
惠璐云当即暴起,“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儿子的手废了,发着高烧,生死未卜,你先前一味的躲避否认,还舔着脸向他讨要赔偿,我倒要问问你,你又要如何赔偿我儿!”
“父亲……”沈清晗仿佛被惠璐云吓着了,小身子哆哆嗦嗦,抬起头可怜的眼神看着沈定山,沈定山立马心软的不得了。
但,还是公允道,“清晗,如果真是你做的,那你可就闯了祸了。”
“父亲,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既然我承认是我做的了,那我也就彻底不隐瞒了。”沈清晗抓着沈定山的袖角,声音有些哽咽。
惠璐云眸子里的
怒火都快喷出来的,只觉得沈清晗惺惺作态。
“表叔的手被折断了,又被推入冰冷的湖中,这是你们众所周知的结果,可是起因,你们知道吗?”
沈清晗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起因是……表叔他,轻薄我。”
“什么?!”沈定山当即就站起来了。
沈清晗努力低着头,小声说,“我身子不适,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晚上实在憋闷才去小花园透透气,不曾想表叔喝醉了酒,寻到我面前。”
“他一说我是美人,比秦楼楚馆的花魁还美,二说要对我好,保我一辈子吃香喝辣。我已经摆明身份,他却依然纠缠不休,后来更是动起了手。尘风见事态失控,这才现身制止了一切。”
沈定山扭头瞪着沈英,要不是这小子现在发烧昏迷着,他绝对会冲过去给他来一拳,然后盯着惠璐云,一字一顿道,“姨母,你儿子敢拿我女儿跟青娄技女相比,他好大的本事!”
惠璐云也是懵了。
先前因为沈英伤的实在严重,又有晚饭的余怒在,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原因,事情已经那么明显就是沈清晗做的了,她却吞吞
吐吐,矢口否认,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
可是现在听着沈清晗的描述,才惊觉,那些话确实是她儿子说得出来的。
“定山,我……我不知道这些。”惠璐云慌张的道,接着撑着最后一丝倔强,咬牙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怕不是你临时编造这些,血口喷人,污蔑我儿子!”
“方才不说,那是我想保护表叔!”沈清晗从善如流说,“谁都知道我有婚约,将来是要嫁去大夏的,表叔这般不顾后果,传出去,我的清誉被毁,他还能活吗!”
沈定山听着自己女儿这委屈颤抖的声音,心疼的不得了。
抚着沈清晗的发顶,他暴怒的道,“姨母,沈英一向胡来你也是知道的,然而他敢把注意打到清晗身上,试问他有几个脑袋敢动清晗!”
“你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清晗,反而我家清晗还处处为你儿子考虑,你现在怎么有脸继续站在她面前!”
“可……可是她这不也是没事嘛,英儿喝醉了酒而已,又没有真的动她,再者说她去花园晃悠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自己也不知道注意。”
惠璐云强行狡辩,死
不悔改。
沈清晗眼底一片沉凉。
这就是她为什么懒得把事情说出来,因为就知道会有一些脑子有坑的人说出这种闲话,明明是那个混蛋色胆包天,不要脸,却反而怪罪到她的头上,她还有错了。
“姨母,你可知道,就单单觊觎未来皇后这桩罪,就足以让沈英发配充军!”沈定山也是懒得客气了,直接把话说个到底。
惠璐云脸色一白,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竹榻上,搂着昏迷不醒的沈英,嚎啕大哭,“我儿子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发配他充军?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她披头散发,仿佛已经不顾一切。
“原来这就是沈大将军,对手足兄弟赶尽杀绝,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真要告那便去告,反正不日你叔伯他们都会来参加礼宴,到时候让全族人都晓得你做的这些混账事!”
一个女人,还是个老女人,硬是要撒泼,真是难让人招架得住,尤其是沈定山。沈大将军把自己的姨母给活活逼疯,说出去能叫京城百姓传个半年的。
“清晗。”沈定山知道沈清晗委屈,此时说这些话不好,但除了让沈清晗讲和,好
像也没别的法子。
“父亲,您不用说,我明白的。”沈清晗却擦了擦眼泪,坚强起来,根本没有半点埋怨沈定山不为自己出气的意思。
她甚至主动提议,“表叔还在昏迷着,一切是非公道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先救他,我已经让青黛去请雍王殿下了。”
“雍王?你请他做什么!”惠璐云吓了一跳。
沈清晗道,“城里的大夫医术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