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晗连忙吩咐,“还不快去请大夫,”
青黛刚一回身,脚都没跨出门,及听见后面,有些羞赧的声音。
“去请,林大夫吧……”
青黛小小的笑了一下,赶忙就去请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来想那么多了,起码贺凌霄医术信得过,人嘛,也还说的过去。并且沈清晗心里认为,这个人以后总是要用到自己家的,欠了人情的话一次也是欠两次也是欠,不管欠多少次,反正就当是提前还了,这么一想,沈清晗顿时就舒服多了。
自己这里赶忙收拾好了,早饭都没顾得过来吃就匆忙去正院看母亲,也就前后脚,沈清晗刚在母亲旁边坐好,沈安东就大步跨了进来,响亮的嗓门瞬间就传了进来:
“爹,清晗,母亲没事儿吧?”
沈定山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这没眼色的儿子,低声训斥道“你娘才睡着,你这么大声是讨打么?”
沈安东连忙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也压低了声音,“我这不是不知道么……”
沈定山看着昏睡的妻子,心里更郁闷更心疼了,不由拿儿子撒气,
“就你不知道,怎么不见你妹妹吵吵嚷嚷的?转眼就要说
亲娶妻的人了,一点不稳重,哪家的小姐能看上你!”
沈安东这才嗫嚅着不敢说话,放轻了步子走到床前,还不忘上前相了相母亲神色,这才退到妹妹旁边,捡了个凳子安静的坐了下来。
沈清晗看着父亲和哥哥关系母亲一家和睦的样子,心里疼的一抽,虽然母亲现在病着,可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家人是十分幸福圆满的,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爹、娘、哥哥、安安、清安……
虽然自己对外祖父外祖母没什么印象了,可从小到大都是听着母亲满脸幸福的描述着外祖父母是多么的夫妻和睦,几十年连个通房姨娘也无……
一时间也过了早饭,父子三人却没一个人提到去吃东西的。
沈清晗只好开口,“爹和哥哥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看着娘就行了,还要去京郊大营上值呢。”
“刚才递了折子告假了。”
“派人跟盈利说过了。”
父子二人同时开口,沈清晗展颜,抿着嘴真心实意的笑了笑,真好。
“那早饭……”沈清晗也就随口一问,结果自然早就知道。
“等林大夫来给你母亲看过病再一起用吧。”
不一时外面
传来林嬷嬷恭敬的指引声,“林大夫这边请,留神脚下。”
父子三人同时向外张望,只见来人依旧背着惯常的红木药箱,今日格外穿了一件黑白棋格子花纹的外裳,配着青色的长衫,显得格外的飘逸出尘。脸上神色却像是还没睡醒被人硬拉起来一样稍显迷糊。
贺凌霄一进屋就看见满屋子的沈家人坐在一起,四周看了一圈,格外看了一眼沈清晗,抬手跟沈定山,沈安东轻轻行了一礼,便轻车熟路行至傅氏榻前,一伸手捉住了傅氏的手腕。
刚进门时的迷糊,瞬间被一脸专注所取代,沈清晗眯了眯眼睛,心里也感叹,这个贺凌霄还是靠谱的。
贺凌霄扶脉半晌,眉头越蹙越紧,沈定山看的一脸焦急,不由出声询问。
“敢问林大夫,内人是什么情况?”
贺凌霄似乎因为这一句话突然回神,“还不太好说,不要最好各位都先出去,我要再仔细诊治一下。”
三人只好出门,将屋子让给贺凌霄。
“能不能烦请沈小姐留下,一会可能需要给伯母针灸,小生独自在这里总有些不便的。”
和父亲交换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沈清
晗只得又回转到卧室,又坐回刚才的位置上,只是神色更加冷峻了。
刚才扶脉时,贺凌霄微不可查的给了自己一个担忧的眼神儿,当时就心里一跳。
“父亲和兄长已经出去了,林大夫有话请直说吧,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贺凌霄脸上早没有了平时放浪不羁的嬉笑,一脸严肃。
“小可也确定不了,怕是毒,又不像,沈伯母的脉象似有似无,十分无力,并且伴随着出虚汗,惊悸,可能还有梦魇……”
沈清晗此刻早已失去的往日的镇定,痴痴地看着贺凌霄的嘴在说着什么,可自己的耳朵早已在听到是毒的那一刻失去了作用,什么都听不见了。
贺凌霄看沈清晗这个样子,赶忙上前抓住沈清晗的手腕,触感冰凉脉象已然有点乱了,贺凌霄有些焦急,回身在药箱拿出一根针,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撸开沈清晗的袖子,翻手一针,没有丝毫犹豫就扎了进去。
穴位上连轧三针,沈清晗才感觉到疼,“哎呀”一声回复神志。
“沈小姐,你还好吧?”贺凌霄关心的问。
“无事,谢林大夫了,”苦笑一声接着说“还想请问,如果
母亲真的是中毒能解不能?”
接着冰冷的手就一把抓上贺凌霄的胳膊,抬头脆弱无助又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好似自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贺凌霄心里突然就像被扎了一针,闪过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那个声音艰难的问自己,“有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