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王神色平常,季氏又道:“妾身问姚姑娘,为何府里会起此等谣言,她便哭了起来,半句都不肯多说。”
“妾身也纳闷,不知为何姚姑娘如此伤心,现在王爷来了,不若替妾身解惑?”季氏的眼神中带了些寒意。
昱王眸色淡淡,看了眼姚秋蕊,“本王与姚姑娘之间,确实没有什么。”
“那为何妾身听下人说,王爷彻夜留在了姚姑娘房里?”季氏的声音依旧柔和,只是脸色已经冷了下去。
昱王眼神闪了一下,“醉酒后不省人事,便……”
“妾身知晓了,”季氏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嘲讽,而后眼带寒意地看向姚秋蕊,“姚姑娘还是起来吧,王爷都已经解释了,府里的谣言会消失的,你也不必再受此烦扰。”
姚秋蕊颤颤巍巍地起身,向昱王行了一礼,“谢王爷。”抬头时,眼眶微红,盈盈闪着水光,眼中若有若无地露出了不舍和爱恋。
季氏注意到了,轻笑了一下,“姚姑娘回去吧。”
姚秋蕊又有些惧怕地看向季氏,欲言又止,最后只款款行了一礼,“秋蕊告退。”
姚秋蕊走了,季氏没再理昱王,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昱王垂眸,似在思索如何解释这事,突然摸到了收在袖中的一张纸。
他走到季氏面前,将纸摊开,“这是棠棠新写的一幅字,央着我拿给你看。”
季氏接过纸,眼神放软,细细看了起来。
女儿的字迹季氏心里清楚,一眼便看出这是昱王握着齐幼棠的手写出来的,淡淡道:“王爷有心了。”
昱王眼神一暗,知道她是因为姚秋蕊的事不快,又想解释,“那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季氏看向他,“王爷说什么,妾身便信什么。”
“那你……”
季氏抢过他的话,“姚姑娘当是对王爷心存爱慕的,王爷呢?”
“我对她无意。”
季氏微微点头,“也是,这么多年,王爷心里头也就只装得下一个人了,怎么会看上她呢?”
直觉妻子又误会什么了,昱王轻叹了一声,“阿如,你想多了。”
他现在确实不能和妻子多解释,只能用些无力的话语,希望她能消气。
显然,这种话没能让季氏畅快半分,反倒让她面色更加淡漠,“既然王爷如此说了,日后不论姚秋蕊在妾身面前耍什么心机手段,妾身都不会同意她进王府为妾。”
“不会的。”这是昱王能保证的事,他从未想过纳妾。
得了昱王的保证,季氏的脸色也没多好,拿起女儿的字,起身走出了正厅。
昱王看着季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看来,他要尽快调查清楚了。
翌日,昱王登门造访严府,严徽龄正练剑,一听昱王来了,面带惊讶。
他和昱王并没有什么交集。
严徽龄稍稍收拾了一下,一进花厅,就看见了昱王背手直立的背影。
严徽龄行了一礼,“末将见过王爷。”
昱王转过身,如松如月的身姿面容让严徽龄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神色微愣,又很快调整过来,笑道:“王爷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本王有一事不解,想请大将军解惑。”昱王微微颔首,神色一如既往地清冷。
“哦?不知是何事?”严徽龄问。
昱王扫了一眼花厅里的下人,“私密之事。”
严徽龄立刻明白过来,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王爷随末将来。”
严徽龄领着昱王去了书房,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才问起来,“王爷是想问什么?”
昱王没打算与他绕弯,“大将军当年跟随皇叔多年,应当知道一些事情。本王想知晓,三十三年前,皇叔战死北地时,是否留了一个遗腹子。”
严徽龄目光一紧,定定地看着昱王,面色立即严肃起来。
昱王直视他的目光,“还请大将军如实告知。”
严徽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
昱王瞳孔紧缩,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声音,“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严徽龄没有回答他,目光锐利,“王爷为何要问这个?”
“本王好奇,何须理由?”昱王毫不退缩,“严大将军定是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吧。”
严徽龄眼眸微垂,心中不断思索着究竟要不要说。
昱王既问过来了,说明已经有了怀疑,只是不知昱王是何时又是因何而怀疑自己身份的。
这么多年都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暴露?
昱王表面是在询问,可从语气面色来看,恐怕已经猜到了大概。如果随便敷衍过去,恐怕他也不会信。
若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昱王说不定又会寻找其他途径查明当年发生的事,还不如今日就告诉他。
严徽龄心中做好了决定,抬起眼,正色道:“末将确实知晓。当年黎王爷在西北养了一位女子,王爷遭遇不测时,那名女子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一个月后,那名女子知晓了王爷离世的消息,早产诞下一子,自己却难产而亡。”
昱王的声音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