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最后几日,风和日丽,京中仍是一片太平之景,各国使团也纷纷踏上了回国的路。
就在这风平浪静中,大理寺监牢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安得了一手的消息,急忙赶去禀告荆越。
“主子,董舜死了。”秦安还喘着粗气,不等平复就立即将董舜的死讯禀报。
“死了?怎么死的?”荆越拧起眉,但没有太大的惊讶之色。
“仵作检尸后说是头部遭受重击,失血过多而亡,据昨夜值守的狱卒口供,没有任何人接触到董舜,应是撞墙自杀而亡。”
荆越:“尸体确定是董舜?”
董舜毕竟有些本事,不排除他故意假死,金蝉脱壳的可能。
秦安此刻终于缓过气,肯定道:“是他,没有易容的痕迹。”
荆越神情晦暗,两根手指不停地摩搓,“大理寺都从他身上探了多少消息?”
秦安回道:“只确定了飞琼郡主确实是他下毒没错,但他嘴严得很,丝毫没有透露他背后之人,也没有暴露出他是西盛人。”
没有引起东延朝廷对西盛的猜忌,这也算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了。
只是这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秦安心中也有怀疑,“以董舜的性格,即便入了大理寺监牢,也不至穷途末路的地步,肯定会想尽办法逃出继续完成任务,绝对不可能自杀。”
荆越点了点头,他也是如此作想,董舜的嘴严得很,殷无方既然派了他来,那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人还未完成任务就这样白白死在东延。
秦安继续说着他的猜测,“看来和殷无方勾结的那个人是慌了,这么快就忍不住下手。”
“能将手伸进大理寺内,恐怕背后不止一人。”荆越轻轻摇头,幽深无底的双眸虚虚望着瓷杯里的水,缓缓道,“一抔土怎能让一池清水浑浊,这其中必定混了不少沙石瓦砾、黄土淤泥。”
秦安深以为然,面色更为严肃,如若背后势力交错,那就更难查出和殷无方勾结的人是谁了。
“主子,那咱们要查一下董舜死前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光晏帝不是轻易能够糊弄之人,肯定也会怀疑董舜之死,大理寺内部我们不方便插手进去,让东延的人调查便是。”荆越神情平淡,仿佛什么事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秦安,你派人继续调查董舜来到东延后的行踪,只要他和背后之人联系过,就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是!”
东延自开国以来便施行三日一朝的早朝制度,偶有加朝的情况发生,所以等到江尚书可以在早朝上碰到沈元纾时,已距百花宴过去两日了。
是以刚下朝,江卓辉就赶忙将沈元纾拦下了。
“沈世子留步!”
“江大人。”沈元纾一脸温和有礼。
“不知本官可否与世子同行?”江卓辉笑得斯文儒雅,语气也颇为随和。
沈元纾心里大致有了猜测,面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自然。”
江卓辉比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便一同走向宫门外。
“世子乃京都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本官一直也很欣赏世子的才能,只是一直不得机会与世子畅聊。”江卓辉摸了摸自己蓄出的胡须,眼中尽是欣赏之色,语气中没有自己官高一级的傲慢,也没有对襄王府的谄媚。
仿佛真的只是想和一个优秀的小辈闲聊一般。
结两姓之好,自得两家和睦相处,沈元纾懂得这个道理。
只不过,凭着沈元纾对江乐容的在意,如若江乐容在江家过得好,沈元纾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和江尚书交流过。
但偏偏他清楚,江乐容的伯父伯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沈元纾实在没有必要主动。
况且,沈元纾知道,百花宴过后,他与江乐容之事就会传到江尚书的耳中,届时江尚书不可能不来找他。
而事实也是如此,江卓辉果然在今日拦下了他。
沈元纾笑道:“江大人过誉了。”
江卓辉自然不会直接问他和江乐容的事情,而是真如他说的一般,与沈元纾谈起朝中要事来。
沈元纾依旧谦谨温和,每一句都回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江卓辉不得不承认,沈元纾却有真才实学,可堪栋梁之才。
眼见到宫门口的路程已走了大半,江卓辉也开始进入主题,“本官听府里下人说,百花宴那日,是世子将乐容送回来的?”
沈元纾神色不变,点头,“是。”
江卓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世子好意,本官代乐容道谢。只是,乐容毕竟已到谈婚论嫁之时,世子此举恐怕难免会惹来些风言风语。”
江卓辉已在出言试探了。
沈元纾笑了笑,也不与江卓辉绕弯子,直言道:“江大人,本世子愿娶乐容为妻。”
江卓辉愣了下,没想到沈元纾如此直接,而且他的话也确实让江卓辉大吃一惊。
他或许想过沈元纾对江乐容有好感,但没想到竟已到了求娶的地步!
还是许的正妻之位!
襄王府的世子妃,这是怎样的身份!江蓁吟都不一定够的上!
沈元纾当